在豐樂縣公堂供認,丁小乙當年系被她毒殺。此案或會重新調查。請教二位,丁小乙身亡前後與當時,有無什麼蹊蹺?”
鞏鄉長和常村正又都定了一下。
鞏鄉長先恭敬道:“稟大人,時隔十多年,慚愧很多事記不清了。小人只記得,丁小乙死得挺突然,衙門查過,還驗過他的屍首。未有驗出什麼,方才下葬。丁小乙活著的時候,小人與他沒怎麼打過交道,不過本鄉里的人都知道,他整天打老婆兒子,突然暴斃,必有人懷疑。”
柳桐倚問:“須有人報官,衙門方才會查。當日是何人向官府舉告?”
鞏鄉長再一定道:“這個……小人真真是不知道。”又看向常村正,“舅爺可有印象?”
常村正搖頭:“老朽也不知情,不論是誰捅到衙門去的,肯定不會到處宣講。丁小乙活著的時候應沒什麼人與他交好。或是欠了什麼人的錢沒還上,債主報的官?”
桂淳又道了聲恕罪插話:“若丁小乙欠了錢,他死了,他娘子也一遭被官府抓了,他兒子歲數還小,還錢更沒指望。債主應不會這般作為。”
鞏鄉長點頭:“極是。”又滿臉慚愧地拱手,“小人想衙門的卷宗定有記錄。大人們需得勞累翻找了。”
皺眉回憶的常村正卻忽地道:“是了,老朽記得,當時有個陌生的婦人,抓著丁小乙的娘子打罵不休,言語汙穢,十分潑悍。村裡人看不過去,將其攔阻。”
張屏問:“村正可還記得那婦人的相貌?”
常村正再努力回憶:“老朽只記得,那婦人歲數不算小了,約莫有五六十歲,個兒不甚高,不算胖也不算瘦,臉龐有些方,留著老長的指甲蓋兒,穿戴挺體面,但言語舉止十分不堪。她說她打丁小乙的娘子,是因為丁小乙的娘子不規矩……”
當時天已半黑,丁小乙家小屋外圍了幾層村民。那婦人與丁小乙的娘子站在院中,都披頭散髮。婦人臉上厚厚的脂粉已汙,對著丁小乙的娘子破口大罵,幾個婆子都難壓制她,直是要把潘氏一寸寸撕爛生嚼進肚一般。常村正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如此兇悍怨毒的神情。
“殺夫偷漢的小□□,爛xx,騷****的貨,你們還幫她?不怕她勾你男人,勾你兒孫,鑽老墳堆裡往囫圇骨頭上蹭!老孃跟你們說,要怎麼對付這種貨!拿鋼釺從***穿了她,擱火烤,生燒,都燒不爛她的騷和賤!老孃弄不死你,就先弄爛你那賤母老孃,你家所有***的娘們爺們都逃不出老孃手心——”
丁小乙的娘子哭:“你才賤,你才賤,你才是那個爛人!你們壞了我一輩子,丁小乙是老天開眼他遭報應!你也不會遠!”
常村正與幾個鄉賢覺得過於不堪,但不知該如何上前勸阻,幸虧人群中某個機靈的開始喊官差來了,官差來了,那婦人惡狠狠地罵了幾句,卻有收勢跡象。
丁小乙的娘子大哭道:“請官差,咱們去見官,求大老爺斷一斷,到底哪個不要臉的爛舌頭講瞎話!看看是我殺了丁小乙,還是老天收了他……”
婦人尖厲道:“賤人又想著發騷勾搭大老爺?看看你那破樣兒!”
有人喝止,令其不得造次。那婦人又放了幾句汙穢不堪的狠話,姿態漸漸軟了下來,被幾個婆子拖走,想是趁機離去了。常村正再也沒見過她。
而且,當日看著丁小乙的娘子與那婦人對峙的神情言語,常村正覺得,她應該沒有謀害丁小乙。
唉……不過而今再論,都不一定了。
世事吶……
冀實再緩緩道:“潘氏前日在豐樂縣衙招供,多年前,她確實有一情郎,因此才毒殺了丁小乙。二位可知什麼痕跡線索?”
常村正與鞏鄉長沉默了一瞬,二人的神情都更沉重複雜。
冀實又補充:“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