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教一二,再去看黃氏的屋子,問問村民,豈不更合適順暢?
罷了,料想這幾位也不會聽勸,何必多言。
穆集哀怨地將一聲長嘆吞進肚子,躬身:“如此,請容卑職引路。”
渠裡村內一條道路設定了障欄,有兵卒把守,僅供當下查案使用,村民們從其他路繞行。
村內屋舍大小高矮不一,黃稚娘所住的小屋在村子邊緣的一個犄角處,離官道不遠,由村內和村邊小路皆能到達。
穆集帶張屏等人由村口進入,向左一轉,踏上一條小岔道。磚石小路久未整修,坑窪起伏,鋪磚破碎,半陷在土中,幾乎要變成土路。這段時日被查案的眾人來回踩踏,路面緊實。路邊矮木眾多,各樣野草已從土中探頭。
小道經由處並無其他人家,前方放置著木柵欄,數名執著兵器的兵卒守衛。無需穆集示意,張屏幾人也知道,層層守衛後的小屋就是黃稚孃的住處,也是潘氏和前夫丁小乙的舊居。
穆集與守衛兵卒言語幾句,愁眉苦臉迴轉告知,冀大人果然已經移步去用飯了,繼而試探詢問:“柳大人與諸位是否先……”
柳桐倚從袖中取出一塊牌子:“既已到此,先進去看看吧。”
燕修亦上前,捧出一封公函。
大理寺特案專辦令牌加上府尹大人親筆書寫的通行文書與鮮紅鈐印,守衛的兵卒立刻施禮放開通道。
張屏不做聲地與柳桐倚一同入內,桂淳向守衛抱了抱拳,跟著燕修隨後透過。
穆集只得繼續恭謹陪伴。
小屋處已被拆得一塌糊塗。
京兆府的衙役幾乎將小屋內外的每一寸地面都翻挖鑽探過。
原本的院牆也被拆掉,敲碎的磚塊與砸斷的木片混堆在一處,另一處放著囫圇的磚塊木片。
張屏問穆集:“此前可是一圈籬笆,下方堆放了磚塊?”
穆集道:“正是。”
桂淳拎起一塊磚看了看:“某覺得這磚不像砌過。”
穆集道:“對。”
柳桐倚神色有些困惑,桂淳比劃:“就是木板竹片紮了一圈兒籬笆,下邊堆了些磚頭加固。其實算不得牆,攔一道罷了,啥也擋不住。這地方挺背靜,一個女子帶個孩子住著,真是……”
燕修冷冷道:“逆婦黃氏豈是尋常婦人。”
穆集道:“捕頭說得是,在此居住,逆婦行萬惡不赦之罪更加猖狂。”
張屏問:“拆院牆時,可有發現?”
穆集頓了一下,方才道:“有兩個符咒,包在油紙中,不知逆婦欲做何用。吾只遠遠看了一眼,記不得詳細模樣。”
張屏沉默地一點頭。
屋前圍著一圈布障,幾人走到近前,守衛將障布掀開,露出地面深坑,一棵老樹倒在坑旁。
柳桐倚又問穆集:“這就是挖出屍首的地方?”
穆集答:“回大人話,正是。”
柳桐倚再問:“屍骨現在何處?可有驗出什麼?”
穆集道:“此由府衙查辦,卑職無權,亦未敢多問。”
張屏插話問:“土中是否發現殘存的衣衫或配飾?”
穆集一臉為難:“這……”
柳桐倚溫聲道:“無妨,稍後見了冀大人,我等再請教。”
穆集恭敬一揖。
桂淳繞著土坑老樹走了半圈,嘆道:“可惜了,挺好一棵樹。沒挖出什麼,能把它再栽回去麼?”
穆集又一臉為難。
燕修面無表情開口:“樹下曾埋過屍首,人多迷信,栽回去或也會再被砍鋸。”
桂淳搖頭:“這有啥!從古到今這些年,哪塊地上沒故事?各戶人家屋使的桌椅床櫃,說不定就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