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這麼個院子,每月怕也剩不下多少錢了吧。”
吳寒道:“誰說不是呢。所以卑職的三姑奶奶之前又要漲價。卑職也幫著裘真求她老人家降一降。然她說跟跟這一條巷子的街坊鄰居彼此都認得,她若給了裘真太低的價,被旁人知道了,拿著這個價去租鄰居的房子,鄰居各家得罵她。說來也是道理。卑職說破了嘴皮子,好歹算是幫著壓下了一些。”
燕修若有所思地再看向屋內。
吳寒又補充:“卑職當時是以為,裘真可能是在這裡住得熟了,橫豎他也沒老婆孩子要養,除了吃酒,沒別的可花錢的地方,所以價漲了這麼多他還是接著住。然而案子一出,卑職也想到了,裘真一直要在這兒住,是不是有什麼緣故,方才搜查得格外仔細。”怯怯偷瞥張屏的臉色。
張屏問:“裘真原本就是豐樂縣人士,之前在縣裡沒有家宅?”
吳寒搖頭:“回大人話,他家原先窮,爹孃在世時也是借宿親戚家,因此才會跟著親戚去南邊討生活。”
張屏走到方才看過的一張小桌旁:“這桌上有墨跡,裘真常寫字?”
吳寒滿臉欽佩:“大人真真英明!卑職等是在裘真房裡抄出了字帖紙張和筆墨,還有幾本書。平時當真看不出他竟愛文墨!這些都與其他物事一道送回衙門了,大人可隨時驗看!”
張屏又嗯了一聲,柳桐倚看向屋外:“敢問隔壁住的是……”
吳寒流利答道:“東邊是對老夫婦,自家做糖餅買賣,女兒嫁得遠,兒子做皮貨買賣,常年跑商,不同他老兩口住。”
燕修插話:“記得府尹大人昔年在西南時,曾辦過一件大案,最後兇手就是路邊開茶鋪的老兩口,做雌雄雙煞數十年,不知有多少過路的健壯客商成了攤中的包子餡兒。”
吳寒哈腰:“卑職一定再細細地查!”又繼續稟,“西邊住的是個書生,姓陳,聽說是科舉落榜,覺得京裡房貴,就來這邊租房讀書,以備下屆科考。”
張屏呼吸一頓:“他叫陳什麼?”
吳寒抓了抓後腦:“回大人的話,卑職,卑職一時忘記了,好像是兩個字來著……”
柳桐倚溫聲道:“甚巧,我有位朋友,也姓陳,科考後就去雲遊了。敢問這位陳公子可是年歲約二十餘,身量甚高,俊眉杏眼,雙頰有笑靨?”
吳寒回道:“回斷丞大人的話,卑職見的這個書生年紀倒是跟大人說得相近,白白淨淨的,但有些矮胖,眼也不大,卑職沒見他笑過,不知有無酒窩,恐怕不是了。”
張屏垂下視線,走出堂屋。
廚房與廁房也能挖的都被挖開。張屏轉了幾轉,折回衙門。
出小巷時,路邊圍了不少百姓瞧熱鬧,吳寒指著人堆裡一個穿褐色長衫探頭探腦的身影道:“大人,這就是那隔壁的陳生了!卑職想起來了,他就叫陳笙!卑職這頭殼裡裝的真是豬腦子!”
張屏的視線在那張陌生的扁方臉上一定,走向人群。
眾百姓一陣沸騰,張屏朝那陳生示意,衙役將其帶到張屏面前。
陳生十分激動:“張大人想是不認得小可了。小可乃邢州試子,先時曾與大人打過照面……啊呀,是柳、柳!柳狀元柳大人?!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小可今日真是燒了高香了!!!”
柳桐倚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張屏也拱手道:“我想請問陳兄,與裘真為鄰時,覺得此人如何?”
陳笙忙作揖:“張大人切莫如此客氣,小可一介白丁,怎當此禮。小可也才搬來這裡沒幾個月,在城中書館幫忙,賺些貼補,未怎麼與鄰居照面。不曾見裘某有什麼異常,更沒想到他竟然犯了事。”
張屏再問:“有無見過什麼人出入他家中。”
陳笙思索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