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靜心等待,作好一切準備,當機會來臨時,將是我們出擊的一刻。」
慕容戰伸出雙手,和他緊緊相握。
燕飛俯頭看著溪水反映的臉容,差點認不出自己。
這處離開滎陽不到半個時辰的腳程,他的心情亦不由緊張起來。從平城到這裡不知不覺走了十多天路,他的俊臉長出了長長的鬚髯,遮蓋了他大部分的容顏,成為最好的掩飾,即使熟悉他的人,驟眼也認不出是他。
從高彥處他曉得滎陽城正處於軍管和高度戒嚴的狀態下,只許持有通行證的城民進出,其它人不論任何理由,一律被拒於城門外,所以只能設法偷偷進去。
以他的身手,要進入有燕國精兵把守、城高牆厚、兼有護城河環護的軍事重鎮,仍是非常頭痛的一回事。
加上他外型體態均異於常人,縱使弄到通行證,恐怕依然沒法過得城防一關。
他將頭浸入溪水裡去,冰涼的感覺令他精神一振,不過仍沒法減輕他因苦思入城之計而來的沉重感覺。看來只好弄清楚情況後,再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慕容垂微笑道:「詩詩的情況大有改善,我看只要好好休息,她很快可以復原。」
紀千千與他並肩步出內堂,神色平靜地道:「有勞大王關心,千千會好好照顧小詩的。
噢!」
她的目光落在擺放在內堂一角的五絃古琴處,此琴造型別致,木質精瑩通透,隱泛紅光,最妙是放置的琴幾木質如一,互相襯托,予人絕配的奇妙感覺,一看便知非是一般凡品。
慕容垂欣然道:「此琴名「流水」,幾名幽谷,乃得自洛陽的深宮內苑,據懂琴的說,此琴該是大漢赫赫有名的琴師叔蔡的傑作,這方面千千應比我這門外漢在行。」
紀千千讚歎一聲,移坐到琴前的蒲團處,舉起纖美的玉手輕撫古琴,旋又若有所思的收起雙手,目光投往坐在古琴另一邊的慕容垂,柔聲道:「統一北方的機會已出現在大王眼前,大王何不把心神用於國家大業上,卻要為千千徒費心神呢?」
慕容垂絲毫不以為忤,淡淡道:「對我慕容垂來說,千千和統一大業,兩者均是缺一不可,此心永不改變。千千何不試琴,看看叔蔡製造的古琴,因何能得享美名?」
紀千千垂下目光,幽幽道:「這是何苦來的?千千曾答應過荒人為他們演奏一曲,所以下一曲只會在古鐘樓上彈奏。」
慕容垂雙眉一蹙,雙目射出閃閃神光,依然是語調平和的道:「假如我慕容垂說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不會得不到的,會否惹起千千的反感呢?」
紀千千的眼眸迎上慕容垂閃亮的目光,柔聲道:「大王動氣哩!」
慕容垂搖頭道:「我怎捨得對千千發脾氣呢?只是想問一句話,假設我二度征服邊荒集,千千是否肯在古鐘樓為我演奏一曲呢?」
紀千千嘆道:「若邊荒集再次失陷於大王之手,等於斷去千千所有希望,千千再沒有活下去的理由,只好自斷心脈,以身殉邊荒集。」
慕容垂雄軀微顫,目光投往窗外陽光燦爛下的花園,語氣仍然是出奇地平靜,緩緩道:「要自斷心脈並不容易,千千懂得其中的功法嗎?」
紀千千輕輕道:「千千的武功在大王眼中當然無足輕重,不過卻從娘處學得其中秘法。
當心如死灰之際,心脈特別脆弱,那時只要把內氣順逆分行,至心脈交擊,心脈因抵受不住兩股真力的衝擊,便會折斷。」
慕容垂終於色變,因為曉得紀千千非是胡縐。
兩人目光交接,絲毫不讓。
紀千千柔聲道:「大王不會因此而向千千施出禁制的手段,對嗎?」
慕容垂目光灼灼地凝視她,忽然岔開話題,道:「平城被拓跋珪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