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面上仍掛著微笑,手中酒杯在食指上來回輕捻,輕聲道:“這位兄臺,在下與你素味平生,你何故一見我就生這麼大氣?”李凌風見他恍若無事一般,更是大怒,此時莫說面前這男子形容清瘦,不像習武之人,便滿屋子是他同黨,也全顧不得,他大刀一舞,男子身前木桌登被劈下一角,吼道:“若非念你骨瘦如柴,經不起老子一刀,老子這就要你小命。快滾,若遲半步,將你剁成狗肉之醬。”
眾人見兩人爭吵,均將目光投過來,那男子卻不慌不忙道:“這位小娘子與閣下非親非故,閣下如此大動肝火,豈非大大不值?”
李凌風大聲道:“你怎知她與我非親非故?”
那男子笑道:“小娘子貌美如花,而閣下……”望著酒杯,含笑不語。
李凌風直聽得三尸神暴跳,罵道:“狗雜種,我讓你也貌美如花。”大刀翻轉,向那男子面頰橫劈而出,他大怒之下,這一刀力道自然奇大,恐怕不止是將那男子毀容這般簡單。那男子見李凌風劈到,陡將手中鐵質百摺扇伸出,大刀在摺扇上一滑,偏了準頭,向高處劃過。李凌風收回刀來,正待再砍,鳳仙兒突然掏出匕首抵在李凌風脖頸,說道:“臭不要臉的,你若敢動手傷這位公子一根毫毛,別怪老孃翻臉不認人。”李凌風瞠目結舌,怒道:“賊婆娘,你……”氣得說不出話來。那男子翩然而立,說道:“這位兄臺,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位娘子既不是你妻子,你我又都有愛美之心,不如,你我到客棧外一較高下如何?”
李凌風哪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想也不想,說道:“出去決一死戰!”
鳳仙兒柔聲道:“有仙兒在,公子不必和這廝動手動腳,免得弄髒了衣裳。”
李凌風道:“老子有銀子。”
鳳仙兒道:“誰稀罕你的銀子。”
那男子道:“娘子放心,在下自有區處。”向她微微一笑,鳳仙兒心花怒放,無不言聽計從。
那男子走在最前,鳳仙兒怕他遭李凌風暗算,手握著匕首走在當中,李凌風走在最後。鳳仙兒跟著那男子,望著他傾長的背影,愈發痴呆,也不走知到了何處,只聽男子溫潤的聲音:“就在這裡比劃罷。”雙足一點,躍出丈餘。鳳仙兒眼前一晃,一件物什自書生袖口滑落,定睛一看,是一封書信,信封正面赫然書著“嗜血教二護法柳少穎謹奉”幾個大字。
鳳仙兒遽然一驚,暗道:“柳少穎?二護法?他怎會給這人寫信?”當下住了腳步,俯身將書信拾了起來。
第四回內外紛爭3
李凌風問道:“是什麼?”鳳仙兒將書信背面在李凌風面前一晃,揣入懷中,恨恨道:“信還熱熱的,被老孃查出是哪個騷貨寫的,非割掉她鼻子,再往臉上劃幾條蛇,看這位公子喜歡不喜歡。”
李凌風一聽是情信,登時毫無興致,見鳳仙兒面上妒火甚烈,暗怒道:“待我割下這小白臉鼻子,看你怎麼對他發痴。”
三人走到一席開闊之地,李凌風心中有氣,不待那男子轉身,雙足一縱,倏忽越過鳳仙兒,吼道:“小子,拿臉來!”抬手就砍。那男子不料李凌風說動手就動手,倉促之間腳下一個踉蹌,堪堪避開大刀,左掌疾忙迴轉相格,手中鐵摺扇斬他手腕。李凌風武功平平,盛怒之下卻也剛猛,一面施展輕功,一面使單刀猛攻。白衣男子招架數回,只覺手心發麻,說道:“先說好了,若在下僥倖獲勝,這位娘子就是我的,兄臺可不要食言而肥。”李凌風罵道:“去你媽的,你當我老婆是買賣麼!”長身而起,橫劈豎砍,刀刀直逼男子要害。
鳳仙兒在一旁,聞男子口氣冰冰冷冷,李凌風雖是粗魯,情濃之意顯於言辭,想到自己一如花女子,追隨於己的皆如牛糞,而自己心儀之男子,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心下不禁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