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我眼明手快!要不然這可憐的小東西要和阿峰家的圖圖作伴去了……”
何亮笑嘻嘻地把小狗送還禾薇。
看得出來,這小東西真正的主人應該是眼前這個長相清麗的女生,而非剛剛那個張口閉口就要“摔死它”、“捏死它”的女人。那種人如果是狗主人,那可真是狗門不幸。
“四年沒見。何大頭你怎麼依舊這麼愛臭屁啊!”大武笑著走上前。
何亮認出是大武,欣喜地拖著長音喊:“喲呵!武——大——郎!”
大武的臉“咻”得黑成鍋底灰。郎泥煤啊!老子哪點像武大郎了!
何亮哈哈大笑。
一旁的章志峰也彎了彎嘴角。上前在大武肩頭捶了一拳:“好久不見。”
大武放過何亮,疑惑地問章志峰:“峰哥,你不是去特行隊了嗎?怎麼跑這兒來了?你、你、你負傷退役啦?”
章志峰搖搖頭:“不是,我主動退役的,家裡缺人手。”
三年前,他爹和弟弟兩個出車送茶葉,被一輛迎面馳來的黃沙車撞翻在地,他爹當場死亡,他弟的命是救回來了,可腦子傷著了,二十二歲的年紀,心智卻幼稚得像個六七歲的孩童。剩他娘和奶奶兩個女人操持家計,他看了心疼,只得放棄好不容易爭取到的入隊資格,回老家扛起了他爹耗了半輩子心血的茶莊。
大武恍悟道:“原來你那麼早就退役了啊。”
“嗯。”章志峰點了點頭。
何亮深知他不想一遍又一遍回憶家裡遭逢的慘事,一把勾住大武的脖子,制止他絮絮叨叨的提問,壓著嗓門笑謔道:“武大郎你行啊!找了這麼個亮眼的丫頭做女朋友。”
大武翻了個白眼:“別瞎說!我這是任務,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而且那主你們都認識。”
“誰呀?”何亮好奇地催他快說。
章志峰也偏頭等著大武爆八卦。
大武朝禾薇瞥了一眼,見她正專心喂剛剛醒轉的小狗喝清水,清清嗓子,湊到兩人耳邊小聲說:“老首長的那位,特行隊的……”他豎起大拇指,寓指賀擎東。完了叮嚀道:“老首長派我來保護她,但她不知道,你們可別說漏嘴。”
何亮和章志峰心領神會地齊點頭。
“你們有沒有人性啊!站上頭聊天也不把我拉上去……”禾美美尖銳的叫囂再度從陷阱裡傳來,“禾薇!禾薇你個死丫頭!耳朵聾了嘛!還不趕緊把我拉上去!……救命啊——救命——”
“媳婦媳婦為什麼要上去?這裡不是很好嗎?來來來!我們一起過家家……”
“……”
何亮忍著笑,拿胳膊肘捅捅章志峰:“你家阿杰怎麼又鑽陷阱去了?大清早的,也不看著他,不怕著涼麼。”
章志峰見慣不怪地聳聳肩,說:“大雪壓山的時候都沒攔住過他,何況這兩天天氣還不錯,昨兒剛央著老柴給他鋪了厚厚一層茅草,不僅不冷還挺暖和。”
“噗!敢情你已經實地體驗過了?”
“這不叫體驗,是做客。”章志峰抽了抽嘴角,拿他那個心智六七歲的弟弟一點辦法都沒有。
“拉不拉上來這個問題我看還是交給這位小美眉吧。”何亮見禾薇望過來,笑眯眯地朝她招招手。
禾薇抱起恢復清醒的小傢伙想了想。剛才要是沒聽錯,禾美美應該是欠了他們一筆錢。一次性掏出十五萬,對此刻的她來說,不是件難事。若是此前禾美美老實問她借,她不至於不肯。可經過珍珠的事,她對這個大堂姐失望透頂,才不想幫她收拾爛攤子。
以前總想著家和萬事興,可今天的事告訴她:有些人,無論怎麼遷就、寬容,都不會感念你的好。既如此,幹啥還要忍?連《左傳》都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