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才意識到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內心那股沒來由的恐懼又一次浮上心頭,但是他卻又一次的自欺欺人道。
“爹,您還問孩兒呢,您不是還沒有給孩兒取名字嗎?您看您又忘記了,您快給孩兒取一個吧。”
那男人終於確定眼前的孩子是一個喪失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可憐孩子,或許是遇到了什麼不測,又或者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才會淪落到荒山之上。
這一刻,那男人的心裡是喜悅的,這忽然而來的驚喜,不正是老天垂憐自己嗎?終身不娶,孤獨一生,卻在中年得一子,還是這般聰慧體貼的男娃娃,真的讓自己很欣慰。
“好孩子,是爹爹的錯,爹爹考慮的不周全,爹爹現在就給我的孩兒取名字好不好?”那男人開心的拉著雪無痕的手,走到門前,看著那漫天飛舞的皚皚白雪,再回眸看著身邊的孩童那清澈毫無一絲雜念的眼睛,男人鄭重的點點頭。
“孩子,以後你就叫無痕,雪無痕,代表著我的孩子的品行都像這雪花般沒有任何一絲的雜質,好不好?”
“好,孩兒很喜歡這個名字,”小小年紀的孩子就那麼開心的圍著自己的父親跳來跳去,口中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唸叨著自己的新生。“我有名字咯,我叫雪無痕,我有名字咯,太好咯!”
“原來無痕大哥你的名字是這麼來的啊,感覺很有詩意呢。”酒樓二樓君御墨的房間內,幾個人圍著一張大的圓桌坐在一起,君憶蘿拖著下巴,聽著雪無痕說著以前的事情,無線感慨。
雪無痕只是輕輕的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茶水送入嘴邊,輕輕抿了一口,只是神態卻是那麼的苦澀。
其實他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並非是那個農人的親生孩子,只是他卻選擇了善意的謊言來欺騙自己,同時卻滿足了那個農人的遺憾,他以為自己可以這麼輕鬆而無拘無束的過完這一生,師傅的出現卻又一次打破了自己所編造出來的希望。
因為自己那時候是被扔在了荒山之上的,被大雪侵蝕了整整一日,因而寒氣入體,使得自己從小就體弱多病,爹爹為了給自己治病幾乎可以說是傾家蕩產,然而儘管如此,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放棄自己甚至丟棄自己的話。
隨著自己的漸漸長大,懂得的道理越來越多,當然,自己更加清楚自己並不是爹的孩子,孱弱的身子對爹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負擔,對這個家也是一種拖累。
好幾次雪無痕都想要一個人離開,想要讓自己自生自滅,將自己的命交給老天爺,然而每一次無論自己走多遠,爹爹都會在第一時間找到自己,將自己完好無缺的帶回家,語重心長的跟自己談話,開導自己不要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而將自己孤立起來!
每每這個時候,雪無痕都會想起那個狠心將他丟棄的父母,為什麼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都可以為自己如此付出,而身為自己生身父母的人卻可以那麼狠心決絕的將自己丟棄在荒山野嶺,任憑自己曝屍荒野!
慢慢的雪無痕心中對那個未曾見過面的父母產生了憎恨和埋怨,他開始恐懼他們,甚至強迫著自己不去想他們,因為一旦想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終於,因為自己的原因,再加上爹爹年齡的增大,那一開始筆直強壯的腰板漸漸彎曲,那原本黑如墨汁的發變得斑白,而那原本康健的身體股也在這個時候病倒了,而且一病就病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