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心,自後腦穿出,撞在牆壁上,爆出橘紅色的耀眼火花。
那樣的火花和鮮血瞬間點燃了目標的恐懼和瘋狂,少年的眼神卻沒有絲毫變動,他只是閃過撲向自己的攻擊,以極快的速度拉開距離,然後舉槍,瞄準,扣下扳機。
沒有直接的肉體攻擊,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沒有恐嚇,沒有交談,沒有威脅。眼神和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動。除了更換彈夾以外,少年所作的事情全部都一樣。
閃避,瞄準,確認目標,扣下扳擊,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就完成了無比洗練,迅速,精確,宛如實現排練好的完美表演一般的高效率的屠殺。
二十三個人的僱傭殺人集團,在少年面前就像是排隊等著收割的麥穗一樣無比干脆的倒下。而直到最後一個人死去,他們與少年直接的距離也不曾有一次接近到一米之內。
如果不是不合時宜,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在門外看著這場表演的黑衣男人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了。少年雖然沒有表情,但是他的行動本身卻成為了最好的宣言。男人瞬時就明白了所謂“障礙清理人”的意思。的確,這是比“殺手”或者“屠殺者”都要來得適合少年的稱呼。那種無機制的殺戮,就好像精確程式設定的結果一樣。在少年那雙明亮透徹到連情緒也無法留下的淺灰色眼睛裡。所有的目標都只是“需要清除的障礙”而已。
少年的舉動無一不在說明這點。
就好像用叉車搬運木箱一樣。這只是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僅因為“需要”而產生的行為。操作的人對於木箱既沒有喜愛也沒有厭惡,只是擺放的位置不對,所以需要把它們運送到別的地方。對於少年也是如此,槍就是他的叉車,而目標就是放錯了位置,需要搬走的木箱。唯一的不同是,運送的重點,是地獄而已。
“障礙清理人”,真是再恰當不過的稱呼。
只不過,這其中仍有一些小小的違和感。
著到少年慢慢垂下槍口對著飛濺到牆壁上的鮮血皺了皺眉,男人忍不住笑了。
他放開了被刻意壓制的氣息,加重腳步,走進了房間。
正如他所想的一樣,淺栗色頭髮地少年抬起了頭,沒有什麼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跟了我一路了。”少年說。聲音裡即沒有警告,也沒有不滿,聽不出任何情緒。明亮的白色燈光映照在他的髮絲上,讓它們看上去像是被漂洗過的絲線一樣,隨著少年的動作散發著無機質的清冷的光暈。
少年那雙從微微零亂的前發下暴露出來的淺灰色眼睛也是無機質的冰冷。
“啊。因為你很有趣。”黑衣的男人微笑,舉步縮短與少年間地距離。
“有趣?”少年纖細的眉擰了一下。
“對。”男人點了點頭,眼神快速地掃過大廳中的二十幾具屍體。
全部都是自眉心正中筆直貫穿後腦而出的彈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傷痕。空氣中的硝煙還沒完全散盡,有點刺鼻的火藥的氣息下,是些微的鐵鏽味,和比鐵鏽味稍稍濃郁一點點的,腦漿的腥氣。
那是使用槍械能達到的出血量最少的殺戮方式。
槍械,方式,表情,殺氣——你看,違和感就在這裡。
男人笑了起來。
那從容優雅的笑容讓少年的眉皺得更緊了一些,他握著槍的手鬆了又緊,突然嘀咕了一聲“好麻煩啊”,然後直視著男人的眼睛說:“要打麼?”
“啊,當然不是。”男人搖了搖頭,若是平時,他會很高興接受這個提議,不過現在,他感受到的“樂趣”,並不是來自那個方面。
不過不管他怎麼想,他的回答倒是讓少年很滿意。就在聽到“不是”的瞬間,籠罩在少年身上無機制的冷冽突然就消失了。抬手抓了抓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