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染成了一片血赤。周老六的長刀依舊狂舞,燕山的漢子依舊氣吞山河,但兩翼已有叛兵的鐵騎繞過,馬蹄得得,望北而去。
何天香薛沉香四騎風馳電掣一般望北投去,竄入了一片樹林,驚起了一林寒鴉。
殘霞如火,楓葉如火,將四人也映的遍體如火。
“好美!”周遺夢不由讚歎道。
“最美的還是香山的紅葉!”薛沉香笑道。
“香山?”周遺夢笑道:“什麼時候咱們有空去看一下?”
“那要看你何大哥了!”薛沉香笑道。
但何天香卻沒有回答,全身的血液都已僵硬,緩緩的拉住了馬匹。
薛沉香的臉色也突然變了,同樣緩緩拉住了馬匹。
周遺夢、郭強突覺氣氛不對,不由也拉住了馬匹。
前面,緩緩轉出了一個面目陰冷的黑衣中年婦人,一個讓何天香和薛沉香都感到頭皮發炸的中年婦人,郭疏影的師傅—王子芹!
她就只有一個人,冷冷的站在那裡,朝著何天香冷笑。但周遺夢卻覺得她比那叄萬兵馬還要可怕,如一堵無可逾越的鐵牆堵在了四人面前,壓得人幾乎透不過氣來;她已感覺到何天香手心中滲出的冷汗,薛沉香粗濁的呼吸聲!
王子芹依舊立在那兒盯著何天香冷笑,帶著幾許輕蔑,也帶著幾許嘲諷,但更濃重的卻是殺氣!彌天的殺氣!
何天香的眸子在收縮,腮頭極不協調的起伏著,坐下的馬匹也在不安的踱著步子。
壓抑!前所未有的壓抑!
何天香的眼睛中閃爍著寒光,緊緊盯住了前面的王子芹,左手卻緩緩從懷中摸出拭天譜交到郭強手上,沉聲道:“拿著它,馬上走,千萬不要回頭!”
“我不走!”郭強突然叫道。
“你不走誰走?!”何天香第一次暴怒道,猛的別過了充滿了血絲的眼睛,狠狠的瞪著郭強。
王子芹不由笑得更冷,冷笑如刀!
周遺夢卻突然緩緩的下馬。
“你幹什麼?”何天香不由大驚道。
“你們都走,我留!”周遺夢懷抱湘琴,長裙曳地,一步一步昂首向前走,一臉的肅穆,是那樣的高貴,莊嚴,神聖,滅寂!使人生出無窮的敬意!
“你瘋了,周姑娘!……”郭強不由驚叫道。
何天香突然抬起一隻手打斷了郭強的話,一臉凝重的看著周遺夢筆直的背影,沉聲道:“讓她去!”
周遺夢一步一步緩緩的前行,王子芹的眸子卻突然開始收縮,眼光如劍,似要將周遺夢的身子刺穿!
“我有一支曲子,不知前輩肯不肯賜教?”周遺夢邊走邊道。
“什麼曲子?”王子芹沉聲道。
“斷魂吟!”
“斷魂吟?湘妃竹簡中連音神都沒有修成的斷魂吟?”王子芹不由驚叫出聲。
“你怕了?”周遺夢突然抬頭,緊緊的盯著王子芹的眸子,冷笑道。
王子芹突然開始沉默,長時間的沉默!
突然,王子芹猛的抬起頭:“好!我答應你,但他們不許走!”
周遺夢不由冷笑:“我的琴彈起來的時候,你能擋得住他們嗎?”
“那你說怎麼辦?”王子芹不由反問道。
“這樣吧!”周遺夢輕輕道:“如果我的曲子彈到一半的時候,你還能起身追他們,我就不攔你,怎麼樣?”
王子芹略一沉思,突然道:“好!”卻又朝何天香狠狠道:“姓何的,你現在還是快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何天香一臉冷峻,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你的斷魂吟有幾闕?”王子芹突然回頭問周遺夢道。
“兩闕!”周遺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