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皇軍極為忠心,所以他手上沾染的國人的鮮血也是最多的。來廣州之前不知道,到了廣州以後,道聽途說了一些學兵軍關於處置漢奸的手段,他立刻就害怕了。他擔心學兵軍以漢奸罪處置自己啊,所以,便想到了“法不責眾”,想到了自己現在的優勢。於是,他不惜挑起眾人對郭戴的仇恨,以為這樣就能牢牢的把握住部隊,從而擁有和學兵軍討價還價的本錢。
郭戴不知道錢向林的謀劃,加上他本人就十分後悔當初的決定,所以,與前幾次一樣,他再度選擇了退讓。而他的退讓,助長了錢向林的囂張氣焰。當然了,錢向林也不敢動手打他,不僅是他,其他人都不敢。郭戴之前有捱過自己人的痛揍,結果被蕭逸知道以後,蕭逸派出付一多向那個打了郭戴的臺灣士兵發出挑戰。好嘛,不過分分鐘的事情,那個臺灣士兵就被撂倒在地,肋骨斷了兩根。
不能打,但是可以羞辱可以痛罵,甚至可以吐吐沫。而郭戴再麻木不仁,卻也經不住這種程度的羞辱,這也是他此刻躺在這裡的原因——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死啦。
“你好!”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在郭戴的耳邊響起,他的眼睛本能的看過去,看見了一張年輕的面容。秒秒鐘以後,他的眼睛又瞪向天上,完全無視刺眼的陽光。
歐陽雲笑了。看見一個臺灣兵躺在營房門口的青石板上,他讓其他人都停下了,獨自走上前來。他是想透過單獨接觸瞭解臺灣人心中此刻的真實想法的,不過眼前這個頹廢得一批潦倒的傢伙似乎很難相處哪。“抽支菸吧!”他沒有氣餒。對方的神色告訴他,交流肯定會很困難,而關鍵的是如何開啟局面。
看見了一根菸卷,又看見了煙殼上的銘牌“大刀”,本來死人一個的郭戴登時活了過來,他坐起來一把搶過歐陽雲手上的煙盒,然後使勁摜在地上。他跳下青石板,雙腳輪番踩上去,一邊踩一邊痛罵:“都是他媽的煙,都是他媽的煙!”
郭戴這段時間反覆的想當初是怎麼上了學兵軍的惡當的,最終認為是林海峰發的煙惹的禍。是的,如果沒有那些煙,如果沒有那個打火機,他會一如既往的保持與學兵軍的距離。
歐陽雲先是佯怒,然後皺起了眉頭。不太對啊,臺灣人對學兵軍如此反感的嗎?甚至於連學兵軍出產的煙都遷怒上了?噢,明白了,不敢拿我們學兵出氣,把氣撒到煙身上了。搖搖頭,他說:“兄弟,這麼大怨氣,怎麼?在這裡生活得不開心嗎?”
郭戴最近睡眠極度不好,這導致他體質有點虛,這會動作太過激烈,但他終於將那盒煙連同煙盒踩成了碎紙片和菸絲混合物以後,他大口的喘著氣,一時連說話的精力都沒了。
歐陽雲不急,他坐了下來,點燃了手上的煙。美美的吸上一口,吐出一串菸圈,他的嫻靜終於引起了郭戴的注意。
“你是誰?”郭戴問道,看著對方光光的領章、筆挺的軍服,心中疑惑起來。
“你又是誰?這個,不重要吧?”歐陽雲悠悠的反問,透過煙霧開始認真的審視對方。
剛才發洩得有點狠,最近睡眠不好影響了思維應變能力,郭戴現在的腦子反應有點遲鈍而且不著調。“確實不重要,你是廣州警衛部隊的學兵?”他問道,下意識的轉頭看了看身後的訓練場——那裡,幾百個學兵依舊在吭哧吭哧的訓練著。
“你是波田支隊的臺灣兵?”歐陽雲反問。
郭戴坐了下來,向他伸出右手:“能給一支菸嗎?”
“眼都被你踩掉了。”
“對不起,最近心情不好。”
“為什麼?學兵軍虧待你們了?”
“別跟我提學兵軍。”
“哦?”
“學兵軍都他媽騙子!”
“學兵軍都是騙子?”歐陽雲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