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劍節,青城門一年一度的大盛典,在過去的十年裡,由於天下諸派被魔教死死的壓制,導致這個盛典,有了名存實亡的趨勢,每年這個時候,萬青都是草草了事。
如今大勢逆轉,青城一戰,魔教慘敗,青城門聲望大增,此次沐劍節自是不可與往日並論。緣滅身為這一任掌門,更是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夜晚,緣滅獨自坐在書房中,這一天他顯得很疲憊,奈何一想到沐劍節三個字,他就無法靜心,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被忽略了!
“究竟是什麼事呢?”緣滅自語,最後搖了搖頭,推開房門,往屋外走去。就見寧心獨自坐在臺階上,看著天空上的月亮發呆。
“你怎麼還沒睡啊!”緣滅上前問道,“是不習慣麼?”
“沒有,這挺好!”寧心微微一笑,“我只是覺得有時候,放下,會讓自己輕鬆了許多!”
緣滅沒有回答,與她一起仰望星空。
“喂!”寧心輕輕的推了推他,“我得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呆在這裡!”
“這沒什麼,我答應過古叔,要好好照顧你的!”緣滅開口道,“古叔臨死前,讓你我二人以兄妹相稱,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哥哥!”
“哥哥!”寧心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看著緣滅的面孔,不由的問道,“你的臉,是容蠱麼?”
“莫提告訴你的?”緣滅反問。
“是葉子告訴我的!”寧心道,“我問了果果,但是她對你的事,從來都閉口不談。”
“葉子詩?”緣滅很驚訝,沒有想到會是他。
“這容蠱,乃是蠻荒特有的蠱術,看起來是一張人皮,實則是由無數細小的蠱蟲排列而成,我只聽過有人帶上,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可以取下的!”寧心認真的盯著緣滅,道,“你真的決定一輩子做緣滅麼?”
“記得我跟你說過?十年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你即便認出我了,又能怎麼樣呢?”緣滅開口道,“袁起已經是過去了,剩下的只有緣滅!”
“那萬婷呢?”寧心問道,“她為了找你,不惜孤身犯險,入蓬萊,闖魔教,如今鬧的天下共誅,你這樣,又將她置於何處?”
“她是因執念所致,我會幫她解脫的!”緣滅很平靜,像是在訴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你想幫她斷情麼?”寧心的心莫名的發顫,“那樣做,對她是不是太殘忍了!”
“什麼是殘忍?這個世界可以追尋的,又不光只有情愛!”緣滅反問,“斷情之後,她可以放下很多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這樣不是很好麼?”
“婷姐姐一生命苦,幼年母親早逝,父親又將她遺棄,雖然入了青城門,但也被同門孤立,後來遇到了你,遇到了我們,遭遇了生死,遭遇了背叛和分離,這十年來,如果不是這股執念支撐著她,我想她早就死了!”寧心盯著緣滅,開口道,“如今你連她最後這點執念都想剝奪麼?”
緣滅靜靜的聽著寧心的話,過往遭遇的一切,在腦中飄過,他目光微微觸動,最終流露出一種堅定:“我不是要剝奪她什麼,我只是想給她更好的生活,每個人要走的路是不同的,對於她來說,一但放下,就會有更好的機會,畢竟,我們都還年輕,還有選擇的餘地!”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又怎麼知道,婷姐姐答不答應,願不願意!”寧心嘆了一口氣。
“行了,這件事讓我在想想吧!”寧心的一番話,讓緣滅腦子變的更亂了,他盯著寧心,鄭重的說道,“關於我的身份,我希望你保密,任何人都不許提及,即便是他日你見到萬婷,也不許提及!”
“我知道了!”寧心點了點頭,目光重新看向了漫天的繁星。
緣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默默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