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芹用胳膊使勁抹了把眼淚,又心裡勸自己:哭啥。
她現在膈應自己就會哭,要是有能耐,當時咋不撞牆死給江源達看,看他還敢不敢繼續欺負人?沒那大本事,沒撞牆尋死,懷孕了,哪有臉哭。
然後她就開始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兒:
閨女就夠可憐的了,攤上他們這樣的爹媽。
十六歲該好好玩不操心的時候,現在乾的全是大人的事、說大人話,分心掙錢,囑咐完媽、囑咐爸。
給女兒整崩潰多少回?嚎啕大哭,可想而知那孩子心理負擔得多重,再沒有比她家男男活的累的了。
再生一個?生下誰,誰倒黴,更倒黴的還是閨女。
這是想讓女兒好好高考的樣子嗎?倒是會因為又多個弟弟妹妹讓女兒更分心。
她蘇玉芹沒大本事,不添亂還是行的。
從今往後,等江源達再給她籤個字,也給她徹底滾蛋。
那人,除了一想到噁心和動不動添亂,看他臉色,伺候吃喝,真是夠了,她有個男男那樣好到不得了的女兒,不需要其他人。
“來吧,做,我哭是想我閨女了,跟這個沒關。”
女醫生拿著工具盤坐下身,大燈開啟。
……
手術室門被推開,蘇玉芹捂著肚子出現時,江源達早已等候多時,上前一把扶住媳婦,一手還要摸人臉,急問道:
“疼不疼?啊?沒事兒吧?遭罪了啊,我媳婦遭罪了,對不起了啊。”
蘇玉芹眼神複雜看著面前這人,看江源達伏低做小,心裡更恨:你早想啥了?對不起。
可就在這時,繳費回來的老薑,出現了。
老薑本能反應其實是轉個圈兒,裝沒看見,但是他覺得,太那什麼了。
也就大大咧咧上前,一邊對身後的女孩子擺了擺手,一邊和蘇玉芹打招呼道:“哎呀弟妹,你們兩口子可真是,我這也是才聽說,咋不留著呢,又不是交不起罰款。”
蘇玉芹連嗯都沒嗯,連聲招呼都沒打,她甚至都沒撩眼皮看老薑,倒是憑藉女人直接,第一時間就直勾勾看向老薑身後不遠處的地方。
然後眯了眯眼,對身邊的江源達道:“把手機給我,我給男男打個電話。”
“啊?啊,”江源達正有點發傻,聞言趕緊掏手機遞了過去,他還要繼續扶著,蘇玉芹卻甩開他胳膊道:“不用,我要上廁所,你別跟著,我現在見你就煩。”
就這樣,蘇玉芹放慢腳步離開了,江源達原地站下,耷拉著兩個肩膀。
老薑疑惑地問:“弟妹這是連我都恨上了?”
這話可提醒江源達了,他立刻擰眉道:
“姜哥,我說,你心理素質咋這麼好呢,你領的又不是嫂子,你上我媳婦面前瞎晃悠啥啊?你故意的啊,提醒刺激她呢!”
“我?”老薑很冤枉,他很想說,我這不是沒躲開嘛。
而站在廁所門口的蘇玉芹,她是咬牙切齒的在翻電話號碼本。
這一刻,那可真是新仇舊恨全來了。
她覺得老薑剛才都不避嫌了,就可想而知,這些臭老爺們,是有多膽子肥了吧,是得到多不要臉的程度。
讓他們不要臉。
然後,老實了半輩子、不愛說人長短的蘇玉芹,忽然就幹了一件很不羈的事兒:
“喂?是嫂子嗎?我是江源達媳婦,對,咱見過面。
嫂子,我現在在醫大一,正好看到姜哥了,他正陪個二十歲出頭的姑娘在婦產科,嗯,你快點過來吧。”
半個小時後。
就在江源達還納悶蘇玉芹咋就不回家,那小臉都煞白的了,幹啥啊?藥也拿了,正商量著:“走,回去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