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的傢伙到了最後就會成為最暖活的地方,同時也會成為最痛苦的一個,被一群人擠的滿臉通紅透不過氣來。當然,也會有些傢伙立刻把藏在一邊的“好傢伙”搬了出來。
那是用鐵絲把一個爛鐵盆子或者口杯什麼的邊上對穿了兩個孔,可以提著走的簡易烤火盆,裡面隨便放著一些乾的木材和樹枝什麼的,然後用火柴小心的點燃,鐵盆裡面很快就能燃起熊熊火焰,在這種寒冷的冬天裡面無疑是讓孩子們高興的事情——可以烤火了,還能玩火,玩火這似乎是小孩子們的一種天性。
要知道南方的這種鄉下小學校裡面沒有暖氣也沒有空調的,而且教室還是那種磚牆瓦房的,牆壁還到處漏風,屋頂有時還會漏水,所以課間的時間能烤下火那也是一種不錯的享受了。只是這個東西上課的時候是不能玩的,老師會抓的,而且就是課間也得小心,因為學校嚴禁玩火,所以他們只能在課間這點老師不在禮堂的時間才能偷偷生了火來烤下手的。
在這麼多的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孩子裡面,那個正坐在校長他們剛才講話的禮臺邊緣的一個傢伙無疑是最讓人注目的了。因為他穿的比較單薄,似乎不怕冷的樣子,跟周圍包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同伴來說太格格不入了。更因為他沒和其他小孩子一樣抓住這短暫的課間十來分鐘盡情的玩耍起來,而是獨自坐在那裡,一隻手託著腮膀,如同一個沉思者一般想著什麼東西。
“一九九一年的第一場雪啊,就這麼來了。馬勒戈壁的!這鬼天氣竟然這麼冷,好懷念往後幾年都下不了雪的日子了。”這個時候禮堂外已經下起了如尿素一般顆粒的雪,也叫凍雨。坐在臺邊的男孩子望著禮堂外面突然下起的雪粒忍不住罵了一句似乎與他年紀不符的話出來,這個聲音竟然跟之前接替校長說話的那個聲音的語氣似乎有點相似,但是聲音又完全不同。
他叫張濤,一個小學三年級的學生,今年九歲,只是與他年紀完全不相符的是他臉上的那份成熟的神色。任誰都會想不到的是他其實是一個來自二十五年後的靈魂,現在卻回到了自己小學三年級,一九九一年的年底。
茫然否?傷心否?對於他來說似乎都說不出來到底什麼感覺。因為二十五年後的自己混的也就一般,家裡兄妹三人,少了他還有哥妹去照顧老人的。只是他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因為自己並沒離開父母的身邊,只不過回到了年輕時期的父母身邊而已,所以也說不出什麼痛苦離別的感覺。
惟獨剩下的茫然是自己現在還是個小孩子,二十多年後的他似乎也沒達到上知國家大事,下曉民間經濟進展,深知娛樂內幕滿腹小說經典歌曲的境界,讓他重生過來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好,似乎能混的風光的情節他竟然都不擅長,他只是一個退伍後來做了程式設計師的普通百姓而已,懂點日常的生活技巧而已。總結來說就是胸無大志,得過且過的那類人,而且現在他還重生在一個通訊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農村。
對於他來說,那些虎軀一震,各種光環罩身的能力似乎都不太現實,而且他也沒往腦袋裡面塞入未來的各種經濟走勢,彩票情報隨時準備著穿越,因為他在前世雖然過的不好不壞,但是他還真沒想過自己有天能夠穿越的,人生最大的悲劇就是——穿越了,結果發現自己特麼的什麼都沒準備,似乎還得和以前一樣過日子了。
再想想自己特麼的還要和一群熊孩子混上那麼多年,張濤感覺自己往後的整個人生都有點昏暗,剛才接著校長的話就是張濤說的。很多年前他其實很相信這句話的,那時最佩服的人就是那個偉人了。然而很多年後他對這句話已經不屑一顧了,從古至今,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屬於他們的,這個世界只會屬於少部分的人的,那種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的,說的這麼好聽只是騙傻子而已。
“下雪了!下雪了!”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