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無覺的狂魔狀態,神智被嗜血和毀滅支配,但她揮出的每一劍都渾然天成,即使蕭琰神識比她強許多,也完全找不出她的破綻。
蕭琰心中凜然,雙眼卻綻放出熱烈的光彩:這是“從心所欲,有神無形”的境界啊!這個女子的武道境界已經跨入了洞真境!——如果說蕭琰已經踏上通向洞真境的門檻,那麼這個女子是一隻腳已經跨入門檻,只差後一腳而已。
蕭琰心中興奮。
這樣的對手太難得!
她身上的劍傷在增多,整個人卻進入一種奇特的狀態:極端的冷靜又極端的興奮!
她靈臺中的金色蓮花漸漸盛開,剔透的蓮花瓣溢位一絲絲白霧般的霜氣,讓她的腦海清涼無比,這清涼之氣又從她靈臺溢位,流入她全身的經脈,所經之處俱是清涼,至傷口處如同冰敷,血流之勢立緩,傷痛也減輕。
這股清涼之氣讓她極端的冷靜。
但她的眸子卻亮得驚人,閃耀著熾熱的光芒,又光亮如明鏡,血色劍刃的劍影在她眼瞳裡流轉,如同鏡面倒影。她的腦子無比的冷靜,熱血卻在沸騰,出刀已經出自她的本能,腦中完全沒有去想應該怎麼出招,沒有意念,只有冷靜,無比的冷靜;只有沸騰,無比的沸騰。
那些血色的劍影從眼瞳中映入她的靈臺,金色蓮花的上空忽然佈滿了星辰,像元宵燈節晚上她與李毓禎踏歌時進入的玄妙狀態,那些星辰如同流星連線般在空中劃出,劃出一道道清晰的軌跡,那正是血氣劍刃的軌跡——瞬閃間快到連神識都無法捕捉的軌跡,這樣被星辰的軌跡劃舞出來。
她的刀似乎被那星辰之力牽引著,擊向那女子的劍氣的節點。節點是劍眼,是劍勢極強處——但極強之後是極弱,這是《易的轉化道理。極弱之後又是極強。越是高手,這種轉化速度越快,那光閃的一隙根本沒法讓對手捕捉。可是蕭琰的神識已經到了洞真境後期,雖然那女子入魔後神識強度和速度都在飈升,但蕭琰還是佔了一些優勢,這讓她在速度上快了一分半分,順著靈臺中星辰的牽引,本能的步罡踏斗,本能的出刀,一刀刀擊中那女子劍氣的節點。
但是蕭琰刀芒的力量已經無法與那女子的劍氣相比,即使擊中節點,也做不到破勢,最多隻能延緩對方的速度,讓自己千鈞一髮閃過這一劍,或者抗衡對方劍氣的力量,讓自己受傷不至於致命。
她身上的劍傷越來越多。
劍氣一道道切入她的身體,她的袍衫已經被割裂成一條一條,露出流血的肌膚,傷重的地方還露出了血肉裡的白骨,數次都瀕臨險死之境。但她的鬥志卻越發高昂,每揮出一刀都比上一刀強,每一刀都從對方的劍影中獲得領悟。這和她與李毓禎切磋不同,因為李毓禎會留手,不會真個殺了她,而人只有在瀕臨生死之境時才能爆發不出平時達不到的潛能——所以才有武道的“以戰養戰”。她在武道上的穎悟天資本來高,被這危境一催逼,領悟力便如風摧般嘩啦上漲。
她對道的領悟幾乎是在飛速提升,這讓她與那女子的境界差距在縮小。
但那女子的境界也在不斷強大,不僅是每一道劍氣的力量,還有道的境界,都在提高,隨著戰鬥而強大。刀芒劍氣相交間,蕭琰冷靜又熾熱的眼睛對上她的血瞳,那雙眼出奇的紅,紅得似乎能滴出鮮血;又出奇的亮,亮得像簇燃起血色的火焰,充滿了殺戮、暴虐和嗜血。
她的劍很細,只有一寸寬,劍紅如血,每一劍揮出的劍氣卻是巨大的劍刃。每當那血氣劍刃擊中蕭琰的身體,那道細細的血劍紅了一分,彷彿汲取了血中的力量,又或者汲取了血中的養分——這個想法讓蕭琰寒慄了一下,她可不想成為養劍的血人。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激烈的戰鬥中她也無暇多想,只是感覺到那女子手中的細劍越來越紅,到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