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了。向獨孤靜行了一禮,蕭琰“嗖”一下躥出去了,不過是從院門旁邊的牆上躥出去的,好歹是從門上過了。
獨孤靜噗哧一笑,覺得這個“學弟”的性子果如夫子所說的:“很不錯”,待人守禮卻又不失灑脫:若真個是拘泥言行的,武道上怕也走不遠;但灑脫到放縱卻又惹人嫌了——至少,她不喜歡。蕭悅之,恰到好處。
蕭琰不知自己一個舉動讓獨孤靜好感上升,她掠身落到院舍外,便見慕容絕眸如冰雪,寒浸骨,似嫌她拖沓,等她出來後只一句“明日北斗”,便如箭而去。
聲音未落,只見一袂白衣了,蕭琰仍然抬手向她離去的方向行禮道:“學長說的是。”
南斗劍陣對她的壓力的確不夠,若非慕容絕出手,今日在劍陣內凝練內氣不會有這樣的效果了。
慕容絕雖然冷漠,對她的事又自作主張,蕭琰卻沒有放在心上,只要是待她好的,結果也是對她好,這些小節她不會計較。雖然慕容絕性冷,話少不好溝通,但蕭琰覺得那是人家性子,不能強求,最多心裡腹誹兩句,實際卻是敬重的,否則,也不會對她這般持禮尊重。
她目送慕容絕白衣消失後,才轉身往北舍而去,心忖千山學長離去的方向不是回西舍?
略略奇怪了下,轉念想到她是靖安司的中郎將,或許下午須回京城衙署視事?想到靖安司她又想起陸諧的案子——改日得問問千山學長,陸諧的案子落定沒有?
她當然不是關心陸諧,而是心念著陸諧的罪名如果落定,陸家在朝為官的嫡系人員會受什麼牽連?家主陸識降爵、貶職應該是肯定的——這會對陸家有什麼影響?對陸家的姻親又有什麼影響?蕭琰可是記得,沈清猗的嫡母陸夫人是陸識的胞妹,吳郡陸氏的嫡長女。
蕭琰關心的是,這事會對沈清猗的生母在沈氏有什麼影響——而目前,她是無法斷定的。至少,得看案子落定後,對陸識的牽連有多重——這要牽扯到世家之間的博弈了,以及聖人和太子對陸氏的態度……李毓禎的態度也很重要:如果她想打擊陸氏,會趁這個機會壓下去;如果想扶持陸氏,會高拿輕放。
蕭琰轉著這些念頭,身形穿梭林間,回了北舍。
安葉禧見她一身血驚蹦起來。“傷已經好了,你驚什麼。”蕭琰笑著讓她備水,除衣沐浴後,換了一身湖綢寬衫。出來已是午膳時候,安葉禧去廚舍提了補血的食膳。蕭琰用後,在樹林內散步了兩刻鐘,回來進書房寫信。
所謂“文武之道,一張一弛”,蕭琰下午沒再練武,因為明日還有高強度的訓練,讓身體適當休息一下,才能以更好的狀態應戰。
蕭琰覺得慕容絕還會出手。
如果北斗劍陣不能壓制她,她一定會再次親身體會到封血劍的冷酷無情。
一劍千山,萬里封血——前者說的是她出劍如千重劍影的威勢,而後者說的是她劍下的屍體流出的鮮血能匯總成河,如果冬季冰封,是血封萬里。
蕭琰覺得,如果累積三個月下來,她身上的血約摸也能流出一條小溪了……
便在給講武夫子蕭遲的信中調侃自己說:“望前途,一片血色。”覺得二曾伯祖收到這封信,讀到這裡時肯定會大笑,然後眯眼喝一口酒,說:“美人劍下,血色也風流。”蕭琰忍俊不禁,這真是好美人的夫子說得出的話。但死在千山學長封血劍下的人,估計不會有這種“風流”情懷。
她又以愉快的心情給阿孃寫了信——這封信是要明天送出去的:她答應過阿孃,每天給她寫一封信,由安葉禧巳時送到書院東門外駐紮的池澤手中。有這麼一位登極境後期的前控鶴衛做專職信使,蕭琰覺得肯定安全。當然給阿孃的信中只是提了千山學長對自己的幫助,對自己的受傷只是略提幾字。
寫完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