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斯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悄悄地走開了。
他終究還是無法做到淡定地欣賞這樣的場面。
“真是無趣啊。”蘭妮露·費蘭德林抱著雙臂,倚在一棵小樹上,看著場中的行刑,眼睛裡面一陣陣興奮之餘,卻也有些不滿,她看著表情沉凝的潘尼:“我說,這樣的罪行,在國內是要敲斷四肢綁在車輪上面吊起來暴曬而死的,這種最低層次的絞殺,太便宜他們了。”
“……意圖建立權威,過度殘酷的示威只會適得其反。”潘尼靜默了一陣,掃視著那一群表情惶恐的圍觀平民,開口說道:“只需點到即止。”
“點到即止?哦……”蘭妮露嘴角帶著微笑點了點頭,心裡卻警惕了起來:“還以為是個軟弱無能的貨色,沒想到居然是個虛偽的傢伙。”
虛偽?
或許吧。
雖然並不知道蘭妮露的想法,但潘尼心中卻早已在思考這個問題。
能夠親自做出決定進行這場行刑,他的行事風格似乎正在不斷地像一名真正的紅袍法師靠近。
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心裡居然沒有太多不適的感覺,正是這一點讓他悵然若失。
如果是前世的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麼?
法師的目光茫然了一陣。
也許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周圍的環境讓他自然而然地變成了這個樣子而已。
階級立場決定行為方式,現在潘尼體驗到了這句話的威力。
自從降臨這個世界之後,他曾經擁有的東西變得越來越少了,而留下的一部分,也在漸漸地變質。
他嘆了一口氣,總覺得心裡不太舒服。
瞳孔也在隨著絞索而緊縮。
雜亂的想法不斷升騰而又漸漸落下,如此反覆,他平靜的表情之下心潮翻覆,有些想法呼之欲出,但是卻被壓抑著,繼續思考時,卻觸碰到一片迷霧。
吱——
絞索深深陷入了一個士紳的脖子,那人的眼睛“撲”地凸出了眼眶,舌頭長長地掛在嘴巴外面,整個腦袋以誇張的角度耷拉了下來,頸椎已經被從中絞斷。
鎮民群裡一陣低聲的驚呼過去,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似乎呼吸都因為這一條生命的消逝而屏住了。
就在不久之前,他們還是在鎮子裡說一不二的統治者啊。
現在卻像雞鴨一般被簡單而又殘酷地殺死了!
並沒有肆意的鮮血淋漓,這種相對簡單的執行方式卻營造出一種冰冷而壓抑的氣氛,宣示著鎮子的劇變。
一個士兵平放下一根長木柱,這具新鮮的屍體被士兵們綁在了木柱上面,隨著木柱的豎直,一群鎮民看到了作為背景的獅鷲屍體,再看看死相猙獰計程車紳,心靈一陣陣地戰慄著。
潘尼的目光卻逐漸匯聚起來,像是想通了什麼。
蘭妮露眉毛挑了挑,自從剛才的想法升起之後,她一直注意著這個虛偽的傢伙,觀察之仔細,一直到了連眼神都不放過的地步。
她要狼口奪食,當然要先弄清楚敵人的情報。
但是她到現在卻還沒弄清楚這個紅袍的性格。
“人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選擇負責。”她正在觀察,忽然聽到潘尼沒頭沒腦地撂出這樣一句話來。
她愣了愣神,還沒想好要說什麼,看到潘尼又變得沉靜如古井的臉孔,她心情變得嚴肅同時瞭然:這是一個有點彆扭,但是足夠理智冷靜的傢伙。
她做出最後了結論,然後就開始感到頭疼。
這一類人如果作為敵人,無疑會很難對付。
不過我一定會把希柯爾寶貝弄到手的。
她想起來牧師袍下那青春而充滿青澀誘惑的軀體,心中漸漸火熱,望著潘尼的背影,眼睛裡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