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盼望能熬到年紀,出宮去,過自由自由的生活。”
“姐姐……”宛如還想說什麼,卻聽到身後又輕輕的咳嗽聲,回頭一看,李公公站在身後,恭恭敬敬地說,“宛如,萬歲爺在等著你呢。”公公一雙精明的眼似乎早已看透一切,對於我的出現也隻字不問。我也只是福了福身,宛如便匆匆離去了。
我失魂落魄的向回走,心裡一陣陣的抽痛。不知道是為了宛如,還是為了她的那個倒黴的表哥。還是……十四阿哥,你家裡已有嬌妻美眷成群,你又何苦在招惹我?眼裡溼溼的,竟是要落下淚來嗎?我突然向上次遇到十三的密林狂奔,遠遠的果然看到身穿白衣的十三坐在樹上,寂寥枝幹落了滿身。淚水終於模糊了視線,我踉踉蹌蹌跑到樹下,期期艾艾叫了聲胤祥,就自顧自的哭了起來。白衣無聲落下,靜靜不動。我半晌抬頭,發現面前的人竟然是四爺。頓時驚得連哭都忘了。他的眼裡再次盛滿那種沉重到讓人無法透氣的壓抑,悽然的神色裡隱隱透出剋制,還有一碰即碎的脆弱。我抬手輕觸他的臉,喃喃道:“為什麼這裡的表情總是讓人那麼心痛呢?”忽然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後退了一步,轉身就跑。電光火石間似乎看到他伸手想拉住我,可是我不能確定。我只是拼盡最大的力氣不停的跑。腦子裡亂亂的,最後都化成張愛玲一段話,不斷的盤旋,如同鬼魅,揮之不去: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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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雪
每天無所事事,時光卻如沙漏般永不停息。冬天不知不覺地來到了。
我始終沒有給十四那份謝禮。他也沒有強迫,說是總有一天要我心甘情願的送出。他的信誓旦旦讓我洩氣。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呢。就好像你守護著心靈的屋子,這時一個人在外面狠狠的敲門,你死死抵住門不肯開,心裡卻是寂寞的。在很黑的夜裡,會突然盼望有人打破那種寥落,哪怕是夜訪錢鍾書先生的魔鬼,也是好的。至少帶來些生人的氣息。外面的那個人好像知道你在想什麼,開始拼命的推門。你雖然還是在抵抗,心卻已經亂了。半推半就的開了一條縫,好奇地向外看。又覺得不安全,想要關起門去。這時,只要外面的人再堅持用力,就可以把門推開。誰知,他卻放棄了努力,坐在門口,說:“總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願的把門開啟。”結果卻是你重新把門關上,再也不願向人開啟。可惜,這個道理,我的心事,十四不懂。也許這是命中註定。
一個飄雪的早晨,先生放了我們鴿子。阿哥們怏怏而去,我也懶洋洋的收好東西,打算回去。十四突然拉住我說,“璇璣,我們去玩雪好不好?”我還沒來得及答話,十阿哥就興高采烈的表示要加入,還不停的遊說八阿哥和九阿哥。九阿哥道,“八哥,你就要成親了,我們趁此機會好好玩玩吧。”八阿哥輕輕的點了點頭。我拒絕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十三也說要湊熱鬧。四爺沒有表示,卻在我們出門時尾隨我們來到院子裡。
雪紛紛揚揚的下著,落在手裡,涼涼的。我突然有了捉弄人的念頭。說道:“要玩可以,可是你們都是男生,這規矩要由我來訂。”大家紛紛表示贊同。於是我講了規則。一個人蒙上眼睛,其他人悄悄的移動,待到蒙上眼睛的人喊停,大家就都不能再動,動就算輸。然後由矇眼睛的人慢慢去摸,最先摸到誰就算誰輸。我心想,我喊了停故意慢慢的摸,讓你們一個個都凍成雪人。越想越覺得得意。就取過帕子,準備矇眼睛。十阿哥不放心,特意跑上來,緊緊地繫好,遊戲就開始了。
開始我還聽到雜亂的腳步聲,很快,就沒了聲音,於是我喊了聲停,開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