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另一隻手沒有停。鬼看不到，他的指頭微微動了動，但也僅是動了動。終於喝夠了，鬼稍稍抬了下下巴，小寶豎起已經見底的竹筒。
眼淚管不住，小寶索性不管了。他把竹筒遞給小貝：&ldo;水。&rdo;小貝抱著竹筒很快消失在了密道里。水溝裡的水並不乾淨，而且小寶打心裡排斥給鬼喝這個地方的水。從竹籃裡拿起一個饅頭，小寶掰下一小塊，餵到鬼的嘴邊，鬼張嘴吃下。他吃得很慢，似乎是在辨認這是什麼，然後又用了很久的時間把饅頭嚥了下去。耳邊的抽泣聲越來越明顯，鬼張張嘴，試圖說話，可只是發出&ldo;嘶嘶&rdo;的聲音。
&ldo;不，說。&rdo;小寶再掰下一塊餵過去，&ldo;吃。&rdo;
鬼吃下了。
接下來，鬼安安靜靜地吃著饅頭，小寶的抽泣聲沒有停止過。當那一個饅頭終於全部餵完的時候，小寶的眼睛又紅又腫。
脫下衣裳蓋在鬼的身上，又給鬼餵了些小貝帶來的水，小寶用剩下的水打算給鬼清理身上的汙漬。當帕子碰到鬼的臉時，鬼卻躲開了。
小寶怔怔地看著鬼，不明白鬼為什麼要躲開，他輕聲說：&ldo;擦。&rdo;
鬼緩緩搖了搖頭，再一次張開了嘴，一道氣流從他的嘴裡發出，小寶的眼睛瞪大了。鬼的嘴型赫然是&ldo;不&rdo;！
&ldo;傷口，要擦，乾淨。&rdo;小寶解釋。
鬼卻仍是搖了搖頭，然後小寶看到鬼的右手食指在地上很緩慢、很顫抖地一筆一劃動了起來。小寶趕緊瞪大眼睛湊過去瞧。
鬼寫得異常艱難，他只有指頭可以微微動彈。當他寫完後，他的額頭全都是汗。小寶的嘴角一撇一撇的，眼淚又忍不住湧了出來。
&ldo;會被發現&rdo;──鬼寫了這四個字。
小寶再也忍不住地抱住鬼低聲哭了起來，他要把鬼帶走！他一定要把鬼哥哥帶走！鬼是小寶認的哥哥，從今天起，鬼就是小寶認的親哥哥！
&ldo;鬼，哥哥……哥哥……&rdo;
即使是娘離開，小寶都沒有哭得這麼傷心過。他心疼鬼哥哥，又異常的對不起鬼哥哥，他是閻羅王的兒子，為什麼閻羅王要這樣傷害鬼哥哥……
※
許久許久之後，小寶抽泣地抬起了頭。輕輕放開鬼哥哥，他不成聲地說：&ldo;睡，哥，哥……睡。&rdo;
鬼搖了搖頭。
&ldo;不……怕。睡。&rdo;像娘以前拍自己那樣輕拍鬼哥哥，當鬼哥哥的身子漸漸放鬆，呼吸也平穩之後，小寶用手撐著自己，拿了一樣東西爬到了針板前。
&ldo;嚓嚓嚓嚓&rdo;
幽靜的刑房內響起了不一樣的聲音，小寶手拿礪石在尖銳的針頭上磨了起來。這一晚，小寶一夜沒睡，尖銳的針被一根根地磨去了光華。當微弱的光從刑房的頂上透進來時，小寶磨完了所有的針。這一晚，鬼──武林前盟主聶政的手指頭一直在輕微的顫抖。
&ldo;吱吱吱&rdo;，睡了一覺的小貝拽拽小寶，該走了。
小寶的臉上還帶著淚痕，辛苦了一整晚的他臉色異常的蒼白。他放下礪石，眼眶裡又聚滿了淚。緩緩爬到鬼哥哥身邊，他輕輕摸了摸鬼哥哥的臉。看到鬼哥哥的指頭動了，他知道鬼哥哥醒了。
扶著鬼哥哥的腦袋，小寶招呼小貝和他一起把鬼哥哥扶了起來，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小寶哭出了聲。扶著鬼哥哥站在凳子上，小寶在他站穩後很傷心地走到牆邊，抓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