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吹動草叢間沙沙沙地發響,除了這個,便再無聲動。靜謐的叢林,令方箐每走一步都開始覺得舉步維艱,讓她的心越發地沉下去,沉下去。
〃大哥,鸞玉辰,你回應一聲啊,你究竟在哪裡啊,你回答箐兒啊,快點回答啊。〃方箐的心更加慌亂了,她呼吸急促,腳步飛跑了起來。
滿目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著。
她倒退著路,眼睛驚慌地四處檢視。她害怕在這堆人當中找到熟悉的那一個,她從來沒有覺得那麼冷過,從來沒有覺得。她四肢冰冷之中,似將她的身體慢慢地凝結成冰。
〃大哥,大哥……鸞玉辰,鸞玉辰,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法子懲罰箐兒,你快點出來啊。如果想玩捉迷藏的遊戲,你可不可以下次再玩,鸞玉辰……〃方箐扯開嗓子,她高喊著。
紅袖擔心地拉了拉夙燁的衣袖。〃少主,三小姐這個樣子,紅袖好擔心啊。萬一鸞玉辰要是……〃她剛想說下文,便看到轉身紅了眼眶的方箐,怒視著她。
〃沒有萬一,明白嗎,我說沒有萬一。〃她大吼著。
嗯……嗯……
低若蚊蟲的痛苦聲音,此時在離方箐三丈之外的地方斷斷續續地傳過來。
本來心快要沉到地獄裡去的方箐,淡眸驀然發亮,她飛速地跑過去,顧不得高高的雜草刷過她的臉頰,她的手,劃的她血色一道道。
她盡最快速度趕到那個帶給她再次生命力量的聲音。而後,當她的血色印染的岩石後面,看到那個人的臉時,她?那驚退一步。
不是大哥,不是鸞玉辰!
而是鸞相爺,那個她只見過一面,從來沒有對鸞玉卿好臉色的父親。他氣息遊離,疼的扭曲了面容,微微地張開眼眸。
他看到方箐,看清楚了她的臉之後,他精明的眼眸中竟起了渾濁的淚光。〃卿兒,卿兒……〃他枯瘦的手,伸在半空中,眼睛裡滿是期盼的光色。
方箐卻只是冷冷地凝視著他,漠然地問了一句。〃大哥呢。〃
他氣息不穩,奄奄一息,根本沒有活命的機會。鸞相爺朝她招招手。〃孩子,過來,走過來。〃
方箐本可轉身就走,但她可能是最後一次見他了。想到這裡,她還是走過去了,就當成是陌生人也罷,聽聽他最後的遺言吧。
方箐蹲下身去,鸞相爺那枯瘦卻有勁的手,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爹錯了,錯了,大錯特錯了。寧,寧王,謀反了……他竟然,竟然對付鸞家。是鸞家啊〃鸞相爺咳出大口血後,他聲音中透出一股悲憤。〃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爹這輩子唯一看錯的人,毀滅了鸞家百年的基業,如今,鸞家只有,只有你一個人了。你,你要答應爹,走得遠,遠遠的,永遠,永遠不要,不要回……來。〃他說完,手垂下了,從方箐的手中逐漸地滑了下去,斷了最後一口氣,他的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而方箐的心也在瞬間被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中,她搖晃著他的身體。〃大哥呢,大哥呢,告訴我,你醒過來,告訴我,大哥呢,大哥呢……〃為什麼到最後一刻才認為鸞玉卿是他的女兒,這算是懺悔嗎,是懺悔嗎!她如今不知道是為了自己憤怒,還是為了鸞玉卿憤怒。
總之,除了悲憤,還是悲憤!
夙燁見她快要崩潰了,他雙手撐住她幾乎搖搖欲墜的身體。〃鸞姑娘,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這一路照過來,根本沒有見到你大哥的屍體,所以,他一定還在某個地方活地好好地,或者是被人相救了,都有可能的。〃他冰藍色的眼眸,瑩潤光澤泛動,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用事實來說服她。至少在沒有真正的事實擺在眼前是,這種說法還是有可能的。〃這樣吧,鸞姑娘,我們先將你爹的屍體埋葬了,回去之後,在下再派人替你打聽你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