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像是她的領土,輕易是不允許人進來的。姥姥和小虎在她做事的時候也不行,何況彭因坦——她想到彭因坦在她的地盤上轉悠,就像身上沾了蟲子。要不是剛才著急看完協議,她才不會允許。
彭因坦想索鎖估計是忍下了一口惡氣的,看她神色,日後真難保不在自己碗裡下點兒什麼,於是說:“其實吧,你要是把你那三輪摩托車換給我,這事兒也可以再商量……”
索鎖那三輪摩托車,他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
第二章 田螺姑娘(八)
索鎖把摩托車停在樹下,雖然看不清楚這摩托車撞後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但看上去還真不錯。他還是記得坐在摩托車上,引擎那清透的聲音,聽起來棒極了……他微笑下。
“你想的美。”索鎖立即說。
彭因坦也料到索鎖會這麼說。那摩托車看起來老舊,其實價值不菲。即便不是,作為心愛之物,恐怕也是難以替代的。
索鎖見彭因坦看著自己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麼咄咄逼人的,不禁皺眉,惡聲惡氣地說:“還不走?飯也吃了,字也簽了,賴這裡幹什麼?”
雖然隔著桌子,彭因坦還是忽然往前一傾身,鼻子都幾乎碰到索鎖的鼻尖。
索鎖就聽著彭因坦說:“從明天開始,你給我好好做飯,要是耍滑頭,我跟你沒完。”
他迅速站直了,整理了下衣服,繞過操作檯,故意又打量一番廚房裡的設施,說:“我最近工作挺忙的,經常要在公司加班。要是我不能出來,你得給我送到公司去。”
索鎖剛要反駁他說協議裡沒有,彭因坦拿起桌上留給她的那份協議,指著最後一條的最後一款,也不說話,而是點了點。索鎖看清楚上面的字,咬牙切齒,無奈這時已經簽字畫押了……她怎麼就糾纏前面的細節,偏偏忘了最後那兜底條款呢?
彭因坦將協議放在索鎖手中,輕聲說:“晚安。”
索鎖抓著協議衝他一揮,趕著他出門去。
彭因坦倒是輕鬆了。他往外走時不見姥姥,輕聲問索鎖:“姥姥呢?”
索鎖看了眼姥姥的房門下方露出一線燈光,剛要說話,彭因坦手機響了。他拿手裡看了一眼,就說了句幫我跟姥姥說一聲,快步走向門口,換鞋出門。
出去之後才接電話,索鎖見他沒走兩步就站下來,手扶著石欄,背對她——她沒想聽彭因坦的講電話,當然他也沒怎麼說話,但是看他的姿態就知道這個電話讓他不怎愉快……果然他結束通話電話,回頭看了看倚在門邊的她,眼神絕不像是剛剛在裡頭和她針鋒相對時的無賴甚至帶幾分淘氣。
“我馬上得出差。下月初回來。這個月剩下的幾天推後吧。”他說。
索鎖皺了皺眉,還是答應了。
她要下去鎖大門的,一路將彭因坦“送”了出去。
連再見都沒說,她大力地把大門鎖上,轉身往回走。她手中就攥著彭因坦跟她達成的協議。白紙黑字落到實處,她知道這幾個月必然辛苦。
夜裡的風真冷,她的毛衣很快被穿透。身體像是一個光桿,被冷風颳了一遍。
她把協議塞到靴子裡,跑到摩托車那裡,發動了下,推著往後頭去……這可是她的寶貝。撞出來的傷,她自己要是修不了,改天讓大禹來幫忙修修好了……
彭因坦上車前回頭看了眼門內——索鎖那白色的身影,和三輪摩托車在一處,看著就單薄……她推摩托車的樣子看上去很費力,但是她還是盡力而為——他抬頭看了看黑影中的老別墅,幾秒鐘後,他上車開走。
索鎖從後院的車庫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