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也該受著。你騙過我,我也騙過你,才算扯平了……”她說著話,細細地吸著涼氣,嘴唇像是被凍僵了,話說的並不太清晰。後面的話她本不想繼續說,事實上彭因坦也不想讓她說下去,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攬了過來,深深地吻她……索鎖驚駭間躲閃著他的親吻,但是彭因坦是志在必得,這劈頭蓋臉的強攻顯然使她不是對手。她被他緊握住肩膀,有半邊從隱隱作痛開始到劇痛,終於讓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似的……她幾乎在他灼熱而強悍的親吻中完全敗下陣來,呼吸都被他索取了去……但就在他的親吻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她陡然清醒。
彭因坦低聲在她耳畔道:“你不是不喜歡我,索鎖。”
索鎖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但她咬緊牙關,不吭聲。
彭因坦看著她倔強的眼神,怒意也在積聚,他不禁抬高聲浪,問:“那你到底有什麼毛病,非要拒絕人家跟你親近?非要過你現在這種離群索居的日子?”
醫院門前空曠,此時只停了彭因坦的車。大片的空地彷彿荒蕪的被冰雪覆蓋的草原,他們兩人站在這裡,除了各自的影子陪伴,都有些孤零零的……索鎖看著彭因坦,點了點頭。
彭因坦盯著她,像要把她給盯在那裡熔化掉。
“我當然有我的理由。簡單說我現在就是沒辦法跟人保持長久的親密關係。穩定親密的關係會讓我覺得恐懼、不安……其實某種程度上你也一樣。更何況我看不出你成熟穩重到足以帶我離開這種境地。與其有一天我們互相傷害,不如現在結束。以後,你和我或者可以成為朋友,但不能是男女朋友……要叫我說別說是朋友,聯絡其實也大可不必。我應付不了進入你生活圈子的麻煩。今天晚上我也很清楚看到這一點。”索鎖說。
彭因坦說:“我跟你要做不成男女朋友,就不做朋友。沒有第二個選擇。”
索鎖唇角在輕輕顫動……她低了低頭,下巴藏進圍巾裡。她垂下眼簾,睫毛撲閃撲閃的……撥出來的白汽在圍巾上凝了一層極細密的水珠。
“所謂我的生活圈子你應付不了,根本也是藉口。能讓我接受的理由,就是你對我沒有好感,可唯獨這一點你做不了假。”彭因坦說著,就看索鎖抬起了頭。
他以為她要說什麼,但是她唇角還是輕輕顫動了下,並沒有立即說。
他其實還有話要說,但是忽然間他覺得不說也許最好,應該等等她……
“我坐過牢。”索鎖說。
有什麼東西在他們身後呼嘯而過……但片刻之後,他們都意識到,那其實不過是他們腦海中瞬間閃過的風暴帶來的巨大影響。
索鎖分明看到彭因坦方正的面孔上,英挺的眉眼微微抖動了幾下。
她繼續說:“我想我能夠信任你,才跟你說這些……在不久前有人試圖調查我的背景。我可以很明白地跟你說這個我不擔心,因為一般人查不到。原因我不能說。既然查不到,我大可以繼續對你隱瞞,但是我不能這麼做。我知道你喜歡我……可這是跨不過去的鴻溝。像今天的晚宴上,即便是這些人,若我和你在一起,都會將我從頭到腳研究品評到纖毫畢現……遲早有一天我的傷疤會被人拎出來示眾,再接著一刀一刀捅的血肉模糊。彭因坦,我對這個世界沒有更好的期冀,惟願活著的日子裡,能不再受到這種傷害……你既沒有能力,當然也沒有義務,一定要保護我不受到這種傷害。可是在跟你在一起,不能避免。現在,我的話說的夠清楚了麼?我可以走了嗎?”
大鐵門突然發出“鏘鋃鋃”一陣巨響,隨後門衛從小門裡鑽出來,衝著這邊大聲道:“嗨,你們兩個,是不是陪床家屬?要關大門了!”
索鎖也大聲喊道:“我是!就來!”
那門衛先進去了,索鎖裹緊了棉衣,抬腳就要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