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地平和,他的眼睛黑亮髮光,濃濃的劍眉舒展地斜飛,嘴角漾起歡愉的微笑,使人一看了便生出喜悅之心。
他楞了楞道:“客官,您變了!”
“我變了?”顧劍南詫異地道:“我什麼地方變了?”
傻大寶道:“你變得漂亮了!”
“漂亮了!”顧劍南一楞,問道:“你怎麼想的?”
傻大寶道:“方才你進來時滿身是雪,一臉疲憊痛苦的樣子,此刻卻……卻完全不同了……”顧劍南也被他的話說得心裡感到莫名其妙起來,他詫異地道:“這又有什麼不同?不同的又在那一點呢?”
傻大寶比劃了半天,也說不出個理由來,他不好意思地道:“客官,這個小的可就說不出來了,不過小的認為是這樣的,如果您不相信,可以照一照鏡子看看,小的絕沒有說錯的。”
顧劍南知道他說這句話的真意,也明白傻大寶沒能夠說出來的意思。
他暗忖道:“方才我在疲憊之下,再加上傷痛的影響,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看,可是此刻我的信心已在逐漸恢復,再加上休息了一會,已不再疲憊,自然神態有所不同,雖然我身上的傷還是在痛,可是那已不足影響我開朗的心情,他見到我當然與剛才不同……”他頷首道:“我能明白你的意思,那是因為我心裡愉快多了,這一方面是因為遇見你,另一方則是因為屋裡比外面溫暖得太多,而溫暖與友情總是最能使人感到歡愉的,你說對不對?”
傻大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道:“客官,小的認為您若是在喝上一盅酒,然後把鬍子刮掉,必然顯得更加漂亮!”
顧劍南摸了摸頷下的虯髯,再看到傻大寶那傻呼呼的表情,不覺放聲大笑起來。
笑聲震盪在室內,震得屋上的塵埃簌簌落下,傻大寶幾乎嚇呆了,連忙噓聲道:“客官,你小聲一點,現在別的客人都在睡覺,您……”顧劍南連忙止住笑聲,壓低聲音道:“哦,我一時倒忘了置身何處,實在不應該!”
話聲未了,門外已傳來一陣沙啞的聲音,喝罵道:“他XXXX的,那個龜兒子深更半夜的乾嚎?格老子的吵人睡覺。”
傻大寶伸了伸舌頭,連忙跑到門外,道:“各位客官請原諒,是小的睡覺的時候說夢話,發夢笑……”那個破鑼似的聲音道:“格老子的,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沒有聽說那個龜兒子發夢笑!”
傻大寶連忙出聲道歉,好半天才使客棧裡回覆沉寂,然後他才掩上門走進屋裡。
顧劍南帶著歉意道:“大寶,害得你被罵了!”
傻大寶摸了摸頭,道:“沒什麼,好在這個客棧不是外人開的,不然我可要捲鋪蓋滾蛋了!”
顧劍南凝望著傻大寶那瘦削的臉孔,只覺那張平庸的臉上洋溢著溫暖,他走了過去,一拍傻大寶的肩膊,道:“大寶,我交你這個朋友了!”
傻大寶似乎受寵若驚,道:“客官,您說……”顧劍南道:“在下姓顧,顧劍南,你就稱我的名字吧!”
傻大寶囁嚅道:“這怎麼可以呢,小的我!”
顧劍南誠摯地道:“雖然並非每個人都有高貴的出身,但是人與人之間都是平等的,沒有人能夠憑藉他的出身而瞧不起其他的人,所以你我自然也能成為朋友。”
他這番話說得傻大寶目瞪口呆,真不曉得他這句話的真正含意是什麼。
要知這種生而平等的思想,若在今日說起,是很普通之事,誰都會知道的。
但是在以前那種封建社會里,階級的分別最是嚴格,就算是在武林中,也存有門戶之見,自然不會有這種平等思想。
顧劍南說出那一番話也只是因為一時的感觸,其實他抓住這個意念,有如夜空偶然一現的雷光,只是瞬息間的事。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