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荊釵布衣
那村婦倒是手巧,何安烏髮如雲,但是頭髮多了也會有煩惱。每日溪之為自己梳頭時總會扯痛自己,每每盤起髮髻的時候也覺得有些沉重,所以何安平日干脆就散著頭髮,反正自己在齊宮裡的身份是個瘋子,披頭散髮才更符合瘋子本色。
感受著這雙有些粗糙的手,齊宮裡每一個滕女的手都要比這雙手要纖細柔嫩的多,鄉野村婦,生活很是不易吧,在家裡地位低下不說,幹活家務帶娃,一樣都不能拉下。
“好了,姑娘,長得可真俊。。。。。。。”
何安笑了笑沒有說話,這銅鏡過於粗糙,而且破損不堪,只能看到一個綽約的身影,何安微笑著道謝,換了衣服,整理好髮髻,感覺整個人舒服了很多。
推門出去,大丫已經端了些吃食出來,還蒸了一隻雞,看來,這家人,雖然有些粗魯,但是也是淳樸的好人家。經歷了生死劫的二娃仍有些餘驚未定,呆呆愣愣的,那般的愛吃,現在看到滿桌的吃食竟毫無反應,由著國師為他診脈。
國師收回手,確定二娃已經無礙後鬆了口氣,抬起頭來,剛好對上從來裡屋走出來的何安。
這是一種怎樣的風情,布衣荊釵,緋色的布衣映襯下越發顯得面色紅潤,恰似三月盛開的桃花,又宛若流雲,豔過天邊煙霞,明眸皓齒,櫻唇上翹,好像帶著些許笑意,只一眼,便讓人再也移不開視線。
“國師?”何安見這廝痴痴得望著自己,難不成魔怔了?
聽到一聲悅耳的聲音國師才回過神來,自己,竟如此失態嗎?長公主何時變得如此國色天香,自己這般好的自控力,也變得不堪一擊,當真稱得上是禍水,國師心裡生出一股子煩躁,懊惱得搖了搖頭。
何安看這男人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也是醉了。
“鍋石?這位和姑娘是什麼關係,是你的父親嗎?”
國師面具下的臉瞬間黑透了,父親?他有那麼老嗎!
何安忍不住笑了出來,應承到,“正是家父。”
何安壞笑的看著國師,這廝面具遮臉,又是一身黑袍,肩寬背厚的,正是一個成年老男人的模樣,而何安正是青春年少,骨子裡透著的靈透怎麼也遮不住。
話說,自己還真不知道國師年方几何,據說在姜荌的幼兒時期,這個男人就來到了齊國,應該比現在何安年長十來歲,那他和小白又是如何稱兄道弟的,難不成還是忘年交?只是這強健的體魄和一襲黑袍遮不住的肌肉輪廓都說明,這漢子正當盛年。
國師默默得走了出去,何安有些訝異,呦,難不成這男人自尊心受創了?
何安低頭吃了兩口飯,雖然是最簡單的稻穀,卻粒粒甘甜,或許是這一路上沒怎麼吃過東西,這國師絕對不是個好夫君,一點不懂得照顧女兒家家,一路上就採些果子做吃食,有幾天未見過正經吃食了。
何安吃完麵前的食物,心滿意足的幫著女主人端了餐具,這才出了屋子,琢磨著去看看這個男人是哪裡彆扭了。
屋外種著三三兩兩的樹,何安叫不出名字,但是看這肥厚的樹葉,也知道不過是尋常林木,那廝正在院子裡的籬笆邊,坐在門前的大石塊上。
咦?何安看到他腳下放著的一瓢吃食,方才,並未見他端出來,難不成,是誰給送出來的?
方才吃飯時,大丫說身體不舒服便端著食瓢回房間了,難道,是她送來的?可真是個有心的小丫頭。
“公主。”國師見到來者何人,便站起身來,微微屈身,行了個禮。這幾日,自己與他獨處,這男人倒是守禮得緊。這樣看來,真不像齊國人。
“國師,可是那村婦說話冒犯了你。”
“不至於。”清冷的聲音,讓何安忍不住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