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愣神的工夫,給她一個綿長的吻……她耳邊只有冷風掠過屋簷的聲響,和她自己的心跳聲。或許也有彭因坦的心跳聲,因為這心跳聲太有力量了,要震的她鼓膜疼了……好不容易他的嘴唇離開她的,她氣惱地在黑暗中瞪著他。
他怎麼可以這麼隨心所欲地……
“你也得習慣我是這樣的。”彭因坦不等她發火,就說。
她無言以對。
她對他隨心所欲,那麼他也可以這麼對她,在這一層上,他們倒是對等的。
“走啊。”彭因坦已經走出了單元門。他倚著大門,對索鎖說。
索鎖繃著臉出來,也不等他,就急著往院門口走。她聽到彭因坦在她身後說讓她慢一點兒走,偏偏走的快起來。她出了院門也沒有等彭因坦,而是順著馬路牙子就往下走。彭因坦的腳步聲並沒有跟上來,街上冷清的很,只有她的影子陪著她……她縮了下脖子,聽到車響,緊接著就是彭因坦在叫她,車子就停在了前面。
彭因坦在車裡推了把車門,擋住索鎖的去路,說:“快上來,外面冷……好了,今晚保證不親你了還不行嗎?”
彭因坦一本正經地說的。像是在做一個鄭重的承諾。
“不是說要趕回家嘛?”彭因坦提醒索鎖。
索鎖上了車,彭因坦倒不著急立即開車了。他又鄭重其事地問:“那以後是不是要親你還有……都要事先打書面報告?”
“彭因坦!”索鎖忍無可忍,叫道。
彭因坦微笑,伸手過來扯住她的帽簷往下一拉,發動車子。等他看到她有點兒氣急敗壞地連拉帶拽才把帽子給弄好,就像是黑子被他裝進襪子裡怎麼掙扎都要摔跤的樣子……他低聲說:“你呀。”
他聲音很低,像是有些無奈。
然後他不說話了,索鎖也靜了下來。
他車子開的快了些,一會兒就到了索鎖家門口。不等他下車給她開車門,她先下了車。彭因坦跟著下來,問她:“明天一早走嗎?”
索鎖掏鑰匙開門,點點頭。
“幾點鐘?”彭因坦問道,“我明天休息,送你們過去吧。”
“不用了。”索鎖回答。
彭因坦就站在她身邊,冷風在他們倆之間穿梭。他笑道:“我還沒去過嶗山,可以順便看看的。”
“彭因坦,”索鎖輕聲叫他,“沒有什麼改變。你不用負什麼責任或者承擔什麼義務……我們這種關係,你也不像男朋友什麼的……不用的。我們……還是那樣的。”
彭因坦沉默了片刻,才說:“當然。”
索鎖對他笑了笑,把門推開一道縫,說:“晚安。”
“鎖鎖,我還能吃到你做的飯吧?”彭因坦問。
索鎖愣了下,拍拍他的胳膊,說:“當然。還欠你那麼多呢……”她說著進了門。
彭因坦隔著大門,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等著索鎖點了頭,他才回身走。等她鎖好大門,他仍然在車邊。
索鎖直到走進屋子裡了,也沒回頭看他。
家裡靜的很,姥姥的房門關著,但是地板上有一線光。
索鎖敲了敲門,說:“姥姥,我回來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嘛?”
“嗯。”姥姥在裡面答應,“早點睡吧,累了一天了。”
索鎖推門,沒推開,倒鬆了口氣。
“那我上去睡了。明天早上早起,我送您過去。姥姥晚安。”她輕手輕腳地上樓去。
樓梯很高,每一步都覺得腿腳痠軟。
上了樓,她先去給浴缸裡放水。她需要泡個熱水澡……她伏在浴缸沿上等著熱水灌滿,忽然間想起一件事來,忙給彭因坦打電話。
第七章 寒冷的年華(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