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鎖出了海鮮市場,就站在路邊等車。
她要先去彭因坦那裡給黑子餵食。
第七章 寒冷的年華(六)
黑子都在一天天的長大了,每天都吃的肚子圓滾滾的……她微笑。
車站的遮雨棚並不擋風,她站在站臺邊,風吹的她頭髮亂七八糟,還往她耳朵裡灌風。她攏起手來捂住耳朵。她掏出手機來看看,有兩封新郵件。她點開看了看發件人和郵件主題,都有點兒陌生。但主題說明是圖片……
這時候車來,她先拎了東西上去。
正好有個座位,她就坐了。
旁邊的女孩往裡縮了縮。她動作有點兒大,縮著腿反而膝蓋碰到索鎖的腿,急忙又躲開。這一來索鎖就不可能不注意到她,轉頭看她一眼——這女孩穿著十分整齊,妝容也很精緻,長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可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彎彎的細細的眉毛更是皺在一起,看樣子是很嫌惡的,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
索鎖直起身來特地聞了下自己的肩膀處,鼻子抽一抽,對這清秀佳人笑了笑瘙。
她這一笑,把清秀佳人驚到,竟馬上站起來。索鎖腿一偏讓開空間給她,她抱著自己的包走出來,邊走,邊咕噥著:“臭死了……神經病麼?”還拿手扇了扇鼻子。
索鎖嗤的一笑。乾脆把放在地上的那一大包乾海貨抱在懷裡。那女孩子的香水味還沒散去。香水是很普通的香水,爛大街的香型,哪兒趕得上這天然的食物的味道?乾燥的,鮮香的,做出來,會是很好吃的東西……
坐在前面的一位老伯回過頭來看看索鎖,笑眯眯地說:“買了好多幹海貨?”
“嗯。”索鎖笑笑,“燻著您了?我一會兒就下車了。”
“沒有沒有。這東西沒什麼味道,有也是香味。海邊的人,聞不慣海味和魚味,那是太奇怪了。”老伯還是笑眯眯的,指了指索鎖包上面最顯眼的一盒魚翅,“好貴的東西,要拿好。”
“哎。”索鎖答應。
“營養價值很低,燕窩也是。人類的很多偏好,是以動物的生命為代價的。毫無道理。”老伯說著,轉身坐回去。
索鎖發了會兒呆。
車停了又開動,一晃一晃的,讓她昏昏欲睡。有老人上車,她起身讓了個座。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她今天特別敏感,總是覺得人人都要看她一眼……因為她身上有很怪的味道吧?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她不記得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味道了……但以前應該是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不會有油煙味,也不會有菸草味,更不會沾著魚腥味……
她每天都至少洗兩個澡……可是不是有些東西,只要沾上了,就怎麼洗,都洗不去?
她再聞了聞自己說肩膀處,又發呆。
車裡報站說下一站到福山路。
福山路……
索鎖猛的驚醒了似的,趕緊拎著大包小包往後門處走。
這一段路,轉彎極多,車子搖晃著,她也隨著車子搖晃,暈的簡直要吐了。好容易下了車,她在路邊站好一會兒,頭才沒那麼暈。
她判斷一下方向,往回走。包有點多,她揹著抱著拎著,覺得越來越沉,不得不走一段、歇一會兒……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本來就陰天,又快六點中了,也該天黑了。
她來到彭因坦住處的樓下,看著電子門鎖,定了定神。
這個時間彭因坦當然還是不在家。其實她也不知道他幾點下班。這一個月多月來,她每次上來時間好像都不定,他回家的時間也不定;小葵應該有跟她交代過彭因坦幾點下班,只是她沒往心裡去。她關心的就是自己在規定的時間內能不能讓他有晚飯吃。
彭因坦沒說他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