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卻是二公子汪楊松親自將兩人送了過來。
彼時慧安剛從鼎北王府回來正準備卸妝,秋兒正拿著梳篦笑著站在身後說著方才在鼎北王府碰到聶霜霜的事兒:“奴婢瞧著文老太君和王妃對聶小姐著實親近,只怕最近京中的傳言,說是鼎北王府和永寧侯府要結下姻親並非空穴來風,奴婢瞧著兩家的好事真的要近了。”
慧安聞言倒是笑了,聶霜霜性子隨和通透,又精通琴棋書畫,是知名的才女,慧安一直極喜歡她。若她能和文思存結成一對,依聶霜霜的玲瓏心思和人品樣貌,定然能籠住文思存的心,兩人要過的琴瑟和鳴也不是難事。慧安倒不覺著文思存對自己的感情有多深,最多也就是少男對少女朦朧的喜愛罷了,在她看來,聶霜霜卻是更適合文思存的那人,兩人性情相合,又有共同的身世,一樣的喜好,若然過不到一塊兒才是奇事呢。
慧安正想著便見冰月進來,稟道成國公府汪二公子送兩個妹妹前來侯府賀年,如今已被喬管家迎進了門。慧安聞訊忙迎出了二門,卻見汪楊松一身月白色的銀絲繡袍,頭上戴著扎著暗藍色祥雲帶,外披素色淨面大麾正身姿挺拔地和沈峰攜手而來,兩人邊走邊說,汪二神情雖沉黯,嘴角卻也掛著一絲淺笑,倒是沈峰瞧著神情極為愉悅。
慧安對沈峰已經極為了解,他最是瞧不起京中的貴介子弟,見兩人竟如此相投,沈峰還頻頻笑著去拍汪二公子的肩,慧安倒著實詫異了一下。兩人身後是汪家的兩位嫡出小姐,汪明茵和汪明青,兩人長的都極肖其母丁氏,一般的鐘靈毓秀,因還在孝期故而穿戴也是極簡樸素淨。見慧安迎了出來,沈峰和汪楊松已是停了笑語,汪楊松打前一步就衝慧安作揖,道:“我是個混人,常惹父親母親為我憂心,那日承蒙沈小姐點醒,這才免了母親擔憂一場,因我一直熱孝也未能登門當面謝過沈小姐,今日還請沈小姐承我一拜。”
大輝熱孝百日按禮孝子是不能出門的,要在府中披麻戴孝百日守孝,只是熱孝期間若遇過年,也是允孝子出門走親訪友的。只是一般來說,走的皆是極為親近的長輩姻親之家,故而慧安聽聞成國公府的幾位小主子來訪,還真是詫異了一番。如今她見汪楊松對自己行了大禮,忙錯身避過,笑道:“二公子何必如此客氣,我那日行事頗為魯莽已是羞不自禁了,二公子快別叫兩位天仙般的姐姐取笑我了。”她說著便上前拉了汪家兩位小姐的手,笑著寒暄了數句,倒是沈峰一把拽住汪楊松,笑道:“行了,你這兩個妹子也送到了,趕緊隨俺走,好好給俺說說那鬥雞的事兒,俺可聽說你是這行當裡的箇中好手,你可不能藏私。”
慧安聞言一愣,倒沒想到沈峰竟也是個喜看鬥雞的,她瞧去,見汪楊松面色略有蒼白,比之前些時日更加清瘦,顯得身量極為修長,眉目俊朗如昔,卻少了上次面容上的戾氣和鋒銳,多了些隱忍和沉穩來,瞧著變化極大。他聽了沈峰的話只作一笑,神情略顯尷尬,慧安料想這位汪二公子只怕在父兄過世後也遭遇了不少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這才會有如此之大的變化,見他勉強對沈峰一笑,慧安便上前兩步拉了沈峰,悄聲道:“舅舅!你可真是,汪二公子如今還是孝期,你說話也顧忌點人家心裡的感受啊。”
沈峰聞言這才一愣,瞧了汪楊松一眼,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汪楊松自也聽到了慧安的話,不由得衝慧安感念一笑。沈峰這才點著慧安的頭道:“就你丫頭鬼機靈,淨叫舅舅做那壞人了。走走,二公子俺不問你鬥雞的事兒了便是,你不是想請教軍旅之事嗎,瞅著俺這外甥女的面兒上,俺定有問必答。”汪楊松聞言面色一亮,又衝慧安感激的點了點頭,這才隨著沈峰大步而去。慧安卻是一詫,攜了兩位汪小姐的手進了榕梨院。
當日汪二公子叫一眾女眷去應付京畿衛,幸得慧安及時趕到勸服了他,這兩位汪小姐對慧安也存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