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聲,繼續前行。她追著解釋:“我說的不是我,我手下的姑娘個頂個的漂亮,來自世界各地,異國情調任你挑選,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我:“你們這小地方,還能有異國情調?別矇事了。”她見我搭話,表情登時輕鬆,說:“真的!可惜現在臨近春節,純種外國人都回家探親去了,不過還有中俄混血兒、中法混血兒、中德混血兒,因為是百分之五十的外國人,所以我們也就打對摺,五塊錢!就算從學兩句外語的角度考慮,花這點錢也值了。”我:“照你這麼說,純種外國人才十塊錢!我怎麼能相信你?”她:“小兄弟,你想哪去了,外國人都是賣藝不賣身的,就陪你說說話。”我想:既然如此便宜,聊兩句就走,算是最後接觸一次女人。
跟她進了一家小院,院中七八間房,我想裡面頂多是個大炕,進門後見內有電視機、茶几、長沙發,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想。
一個長髮女人走進來,撲哧一聲坐在我身邊,皮褲女人說了句:“你們聊。”就閃出了門。我仔細端詳長髮女人,見她黑瞳平臉,就問:“你是混血麼?”
她:“是呀!只不過我母親是中國人,她的遺傳因子覆蓋力比較強,把我父親的遺傳都給掩蓋了。”我:“你父親是哪國人?”她:“法國人。”我:“好,那你給我唱首法國歌吧。”她:“十分抱歉,我從小跟著母親過,就沒見過我父親。”我:“全清楚了,你母親肯定是跟哪個中國壞蛋生的你,就別賴在法國人頭上了。”她笑了起來,說:“好多人都這麼說,可能你們說得有一定道理,但我還是認為我是中法混血兒。”我:“你這不是指鹿為馬麼?”她:“什麼馬?”我:“指鹿為馬。”她:“你學問真大,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能認識你這種有文化的人,我決定喝一杯。”她跑了出去,過一會進來,一手拿著杯葡萄酒,一手端著個果盤。
她把果盤放在茶几上,一口把杯中酒喝完,說:“我給你唱一首陝北民歌吧。”她唱完,我讚道:“真地道。”她:“碰上了識貨的了,我決定喝一杯。”她出去,端杯酒回來,一口喝完,說:“我決定再喝一杯。”跑出去又拿了一杯進來,羞澀地坐在我身邊,說:“你是不是嫌我喝得太多了?沒辦法,我也控制不住,可能我爸是個法國酒鬼。”我掏出五塊錢,在桌上一拍,說:“結賬。我不待了。”她一口把酒喝完,說:“這就走呀?不過結賬的人不是我,你等著。”她出門後,進來一個和我同齡的青年。他不看我,蹲在茶几前,拿出個夾子,寫寫算算了半天,抬起頭來說:“兩千八百塊。”我:“不會吧,你們說的,聊天就五塊錢。”他:“聊天是五塊,但你知道她喝一杯酒多少錢麼?一杯七百,三杯就是兩千一,再加上這個果盤——七百。”果盤中切了幾片西瓜和橘子,估計成本兩三塊錢。我:“她喝酒沒跟我說價錢,這個果盤不是我買的,是她拿進來的。不能算在我頭上吧?”他:“是麼?她怎麼能這樣,外國人太沒譜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我找我們經理去。”他起身出門,很快帶了一箇中年人回來。
經理戴副過時的黑邊眼鏡,梳著呆板分頭,一副老實面孔。他蹲在茶几前,也寫寫算算了半天,說:“喝什麼酒,她沒跟你說,但她喝酒你並沒有反對。果盤不是你點的,但你也吃了。你說讓我怎麼幫你?我上邊還有老闆,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丟了這份工作。”說完他摘下眼鏡,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我:“可我沒那麼多錢。”他戴上眼鏡,說:“這樣吧,我幫你,你也幫我,我給你打個對摺,你就痛快地把錢付了。一千四。”我:“沒有。我爸一月工資才一千塊。”他:“一千塊,這麼多?我一個月工資才三百。你爸肯定是個幹部,是幹部就有紅包,一千四便宜你了。”我:“我爸被免職了。”他一臉同情,說:“好吧,就一千二百了。我可是拼了得罪老闆、老婆孩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