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敗的下場,只得調整她趴在自己身上的睡姿,避免她醒來後四肢僵硬。
至於他自己——只能坐在原處繼續當他浮木的任務,一動也不動。
只是……滿心充賽的罪惡感如何排解?這恐怕是他從明天開始必須面對的問題之一。
她猶豫、猶豫該不該睜開眼睛面對眼前的景象。
她知道,知道自己壓在一個人的大腿上,而這個人不用多想她也知道那是誰,但是——她該等他自己離開後才醒還是先他一步醒來?
她不知道,許多年來看清無數人的真實面孔,她很清楚所謂的人性,也總以旁觀者的身分看待所有的事物,無動於衷、無視於心,所以她能不後悔當初製造毒品後對無辜者的影響,很輕易地便能原諒自己造成的罪孽和別人對她的傷害。
她不恨他,因為沒有什麼好恨的,當然她也不愛人,因為人並不值得去愛,就連她自己——她也不認為應該被愛。
她唯一在乎的,只有救她、幫她無數次的潼恩,她一輩子唯一的好朋友。
只是——向來對她沒有好臉色的南宮适突然伸出援手救她,又在她做惡夢失態的時候陪在她身邊,老實說,她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才是對的,這樣的經驗是頭一次,而她以前也沒有過,所以——
“醒了就不要裝睡。”南宮适的聲音透著惺鬆與疲憊懶懶地揚起,放在身側的大手抬起,緩緩地輕拍她的頭兩下。“睡太久精神反而會委靡。”
“您早知道我醒了?”她撐坐起身,頗驚訝自己沒有因為一晚怪異的睡姿而腰痠背痛、四肢僵硬。
“你的呼吸頻率告訴我的。”
“對不起,昨晚我失態又麻煩您了,真是抱歉。”她低下頭,說什麼也不敢看向他,無關羞怯,只是覺得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看待一個瞧見她弱點、而且還算陌生的人。
“你總是在說抱歉。”南宮适愈來愈厭惡她企圖隔離所有人,讓自己變得淡漠有禮的模樣。“如果說抱歉能夠彌平過去已鑄成的錯,說抱歉就有它存在的價值,但是它有用嗎?能彌平錯誤嗎?能改變既定的事實嗎?”如果真能解決事情、彌平錯誤,他會說得比她更勤。
她抬起頭,聲調裡卻有莫名的疑惑,像是在問他,“您指的是什麼”一樣。
“南宮先生……”
“如果不能——”警覺到自己毫無理智可言的怒氣和胡亂的遷怒,他重重地對自己嘆了口氣,緩和難得衝動的口氣,回覆平日的溫文,“就請你別再在我面前說對不起等等諸如此類的抱歉字眼,還有那些繞舌的禮貌話語,就當作是一項約定可以嗎?”
“對不——”
他立刻以食指點住她的唇,用責怪不聽話的孩子似的眼神睨著她,“你又來了。”
“我……”視線移到他壓在自己唇上的手指,指腹的熱度似乎駭著了她,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對這份奇異的親暱感,她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為難,彷彿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南宮适識時務地收回手指,忍受她露出潔白貝齒咬著他手指解及的部位,她的排斥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顯得不以為意,仍開口說自己接下去打算要說的話,“就這麼約定可以吧?我不想再聽見這些無用的字眼。”他已經徹底想過了,事實上,一個晚上的時間已足夠他想通所有的事情。
他的斯文、他的從容、他的優閒恬淡全是造假的,真正的他只要一下決定就比誰都來得徹底,他的堅決、他的固執、他的不輕易改變,一切的真實全藏在面具之下,說穿了——他可以扮演悠然閒適的隱士南宮适,也可以變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狡猾之徒,只要是他想做的,他絕對會讓它實現,不管有多難。
而如今,他要達到的目的則是保護她的安全和他——對她一生的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