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一聲厲喝驟然響起,是終於回過神來的方琬瑛。
時傾背對著他們停下了腳步,無人看見的地方,她的唇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
頤指氣使,高高在上。
這就是她的母親一直以來對她的態度。
可笑她前世被失而復得的親情矇蔽了心智,錯把不屑當嚴厲。
她一再的為時家人找藉口,一再的自我欺騙,一再的忍受那些不公和委屈,可他們回報她的,是變本加厲的壓榨,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傷害。
連最後把她高價賣給組織的時候,方琬瑛還要一臉高傲的對她說:“你應該慶幸自己還有一點價值,不算辜負了這三年我對你的栽培。”
三年的聽話順從,換來的是兩年暗無天日的地牢生活,她最好的年華,她整個人生,都毀在了時家手中!
時傾閉了閉眼壓下翻騰的心緒,緩緩的轉過了身:“還有什麼指教,方女士?”
方琬瑛有一瞬的愣怔。
方女士……
這是時傾第二次這麼稱呼她了,還是用那樣平靜冰冷的語氣,就彷彿她不是生她養她的母親,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方琬瑛心中一陣沒來由的不舒服,連帶著臉色都更難看了:“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我是這麼教你的?看來這半年的時間你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時傾“呵”的一聲笑出了聲:“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廢話?那行,話說完了,我走了。”
方琬瑛怒上心頭:“要走是吧?行!不過在走之前,先把你這半年在時家吃的用的還回來!”
“還有你那個病秧子師父的醫療費,通通給我還……”
“媽!”時紀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其難看,連忙扯了扯方琬瑛的袖子打斷了她的話。
方琬瑛怒氣未消:“你攔著我幹什麼,難道我說錯了嗎?!”
時紀堯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這會兒他想補救都來不及了,因為時傾已經回來了。
時傾重新回到了時家,並且在時家一眾人的對面坐了下來,笑眯眯的道:“算賬是吧,可以,是該好好的算算賬了。”
說著便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張紙和一支筆,當著眾人的面唰唰唰的寫了起來。
三分鐘後。
時傾將寫好的賬單往對面一推,點著桌面道:“看看吧。”
方琬瑛一臉的狐疑,但還是伸手拿起了賬單。
她倒想看看,她能算出個什麼東西來!
可只一眼,她的臉色就變了!
“這半年來,我住的房間沒有添置過任何東西,你們替我準備的衣服都是時錦秀穿剩下的,我沒興趣撿別人不要的破爛,所以一件都沒穿過。”
“我的身份沒公開,你們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讓我自己從後門進出,所以家裡的車我一次也沒坐過。”
“至於吃的,”時傾抬眸朝方琬瑛看去,“需要我提醒你嗎?”
方琬瑛的臉色一陣變幻,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我是你媽,辛苦生你一場,讓你給我做幾頓飯怎麼了?!”
時傾扯著嘴角點了點頭:“行,就當是你生我的報酬了,這半年買菜做飯的錢算我出。”
時傾說著便在賬單的末尾減掉了一筆,看著最後的數字,她唇角勾出了笑。
“半年時間,我一共替時氏娛樂賺了三百二十一萬,按照合約,分到我手裡的應該是一百五十七萬,但到目前為止,我只拿到了每個月五千塊的生活費,總計三萬塊。”
“去掉我師父的醫藥費,還剩下一百三十二萬,請問你們是付現呢,還是轉賬呢?”
這話一出,整個時家都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