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樂的腦袋有些發空,她直愣愣的看著床頂。
回憶如山崩般向她撲來。
她還記得那夜傅晏要見她,於是他們約在了金陵城外面的廢宅子前面,可是那天晚上她沒有等來傅晏,等來的卻是一個殺手。
車伕和阿珠為了保護她而衝了上去,自己則是被一甩,頭撞到了馬車上,而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呢?
蘇長樂閉了閉眼睛,她捂住了頭,伸手將床帳給掀開,一下便聞到了滿屋子的桂花酒釀的味道。
聞著這個味道,蘇長樂的回憶慢慢地接上。
後來呢……
她被江慎帶走,自己因為頭上的傷暫時失去了記憶,他說自己叫蘇桃桃,是他的夫人,怕他跑了便從金陵追了出來。
他們吃了餛飩,買了白玉簪,在獵戶家借住,又到了柳州,最後到了這隨縣,直到了昨夜,自己與他竟然那般親近。
她掀開床帳,赤腳踩在了地上,看見了隨意扔在地上的帕子。
那是昨天晚上結束之後江慎擦手用過的。
蘇長樂瞥了一眼那個帕子,伸手撿了起來。
她走到了屏風後面,將那帕子扔到了已經涼透了的浴桶中。
那帕子沉到了桶底,帕子上面的痕跡被水浸溼,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了——
就像是昨天晚上一樣。
一切都不應該有痕跡。
“來人。”餘榕昨天晚上沒有回來,現在院子裡面只有那個灑掃的嬤嬤。
“夫人有何吩咐?”
“給我換一些水來,我要沐浴。”
“是。”
廚房裡面的水一直都是備著的,蘇長樂吩咐完之後,沒多久浴桶中便換好了水,連帶著昨夜弄髒弄溼的衣服,還有那個手帕,也一併被嬤嬤帶了出去。
“夫人可要服侍?”
“不必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嬤嬤明白她的意思,便不動聲色的退下,只留蘇長樂一個人沐浴。
蘇長樂整個人都浸到了水中,她現在腦袋無比清醒。
她是安平郡主蘇長樂。
她是那夜被人暗算才會受傷。
昨夜的時候,她與江慎兩個已經是這般。
那……
蘇長樂閉了閉眼:這一切都不應該發生,不過既然江慎這一路上都說自己是蘇桃桃。
那昨夜的她便只是蘇桃桃,而不是安平郡主蘇長樂。
這一切,不過就是一場誤入的夢。
現在夢醒了,她現在需要馬上回到金陵,找出那個想要她死的人。
蘇長樂想著,她伸手抹了把臉,溫熱的水流過她的臉頰頭髮,她也只是簡單的洗了一下便出了來。
她沒有讓嬤嬤進來幫她梳頭,而是自己簡單的盤了一個髮髻。
放在桌面上的是那個白玉簪,與江慎的桃花簪相似。
蘇長樂拿起來了那個簪子抹了抹,而後又放回到了梳妝檯上。
梳妝檯上全都是這一路買的首飾,蘇長樂掃了一眼首飾盒,將自己那日昏迷時候用的髮簪戴了上去。
全然沒有用江慎這一路上給她買的。
蘇長樂呼了口氣,她推門出去與平常一樣:“馬車準備好了嘛?”
門口的侍衛回答:“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外面等著夫人。”
“嗯。”蘇長樂走了出去。
她坐到了馬車上,她知道周圍都是江慎派給她的暗衛,現在她想要離開,便只能甩開他們。
而現在,她便要裝作正常的樣子:“去酒鋪找餘榕。”
“是。”車伕領命,直接奔著昨天的酒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