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盯著我,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下更為深邃,嘴角忽地勾起淺淺的一笑說:“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他笑的輕鬆,讓我心中不再那麼戒備。
“我才是百姓好嗎?”我繼續抬槓,隨後又使出了欲擒故縱的技法,微微嘆了口氣,“不說拉倒……”
“那不如這樣。”他把身體整個轉了過來面對我,兩隻手隨意的垂在大腿上,啤酒也暫時擱置在一邊,煞有介事的說,“為了公平起見,你說一句,我說一句,這樣總可以了吧?”
我被他看似正經的說詞弄得有些忍俊不禁,這種事還要講公平?他是不是談判談多了?
可是‘好奇害死貓’,在這無厘頭的要求下,我竟有些心動……
“好吧。”我應道。
反正我自己的事,怎麼說,說多少,都是由我來決定的,看我怎麼套他的話!我暗自得意,把這本來平淡的對話,當做了一場較量。
“女士優先。”他賊兮兮的笑了笑。
果然是老手!我嘴角一彎,不過我聶小雅這麼多年的業務談下來,也不是吃素的。
我把下巴抵在膝蓋上,隨意的說:“我今天遇到了一個人。”
說完立馬打住,言奕辰也很快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第一句話;反正只說是一句話,也沒有規定是長還是短,不是嗎?
我斜眼瞄他,本以為他會被我噎到,可他卻很自然的接道:“我今天想起了一個人。”
這句話反倒令我的心倏地一顫,聯想起白菁菁說過的話,他想到的難不成是那位跑掉的未婚妻?所以才來這裡獨自傷神?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我繼續說:“我很討厭那個人,她搶走了我的一切。”
“我很愛那個人,她帶走了我的全部。”
言奕辰的眼中的光突然暗淡下去,這一句的語氣也和剛才的完全不同,蘊含著濃濃的悲傷與思念。
果然是他的未婚妻嗎?不知為何,我的心情變得更糟了,就像某一處細不可查的地方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不痛不癢,卻悶的我神思難安。
我將這種感覺抑制住,接著說:“我想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可我卻束手無策,因為我和她之間的差距,猶如天和地。”
言奕辰望向海面,喑啞的說:“我想再見她一面,告訴她我很想她,但我無能為力……我和她之間,跨越著生與死。”
“她死了?!”我幾乎是脫口而出,但立刻又發現這話問的有些太直白了,隨即內疚的低聲說,“對不起……”
他沒有怪我,只是淒涼一笑:“今天,是我媽的忌日。”
啊?好似一陣驚雷劈頭蓋臉的砸了來,我瞪著雙眼,楞在原地。
不是未婚妻?是他……母親?我竟然完全想錯了,我怔怔的望向言奕辰,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沒有看我,而是一直盯著一望無際的大海,似乎在海的另一邊,有人在呼喚著他。
他的眼眸和大海一樣看不到盡頭,烏黑的瞳孔此時如同至於冰窖中,寒涼的令人心疼。
“怎麼不說了?”他轉過頭,勉強擠出笑容。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頭說:“對不起……我不知道是……”
“沒什麼。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況且是你又不是別人。”言奕辰柔聲說,“那你呢?又為什麼說自己和那個人一個天一個地?”
或許是因為言奕辰對我說了他心中不願提及的傷痛,我也不再遮掩,把自己所受的委屈,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她有錢有勢,家境比我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對付我這種貧民,簡直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她想要的東西可以信手拈來,而我,往往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卻還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