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銳「嗯」了聲,很快睡著。
這一覺,睡得無比沉,又沉又香,以至於第二天早上,封銳沒像往常那樣按時掐點醒過來。
等醒過來,已經比平時晚了二十分鐘。
他看看時間,坐起來,見身邊沒人,還想說怎麼沒人叫他。
走出去一看,愣住了。
餐廳桌上有早餐,霍凌然站在開放式廚房的灶臺前,正把一隻煎鍋擺進洗碗機裡。
感覺到有人出來,轉身扭頭:「醒了。」
封銳有點反應不過來:「嗯。」
封舒文穿著睡衣、一頭亂毛地走出來,也沒反應過來:「?」
等兄弟倆並排坐到餐桌前吃了幾口早飯、喝了幾口奶,終於徹底清醒了。
封舒文:霍凌然竟然早起給他們做早飯?!
封銳:廚藝這麼好。
同時抬眼,看見衣袖挽在小臂上的霍凌然端著一盤子雞蛋餅從廚房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別說封銳,哪怕是有個人情緒的封舒文都承認,霍凌然真的是個很穩重的人。
——昨天晚上,他洗完澡滑了一跤,人撞在櫃子上,帶倒了一個花瓶,動靜鬧得有點大,是霍凌然敲門進來檢視的。
換封銳,進門前就得蹙眉,關心歸關心,語氣絕對不會好到哪裡去。
霍凌然全程都很淡定,淡定地走進,淡定地掃了眼現場,淡定地把人扶起來,還把摔碎的大塊瓷片給撿了起來,丟進垃圾桶。
封舒文當時還想頂著他哥的殼子擺擺譜,比如說句「放著吧,你明天還上學,早點去睡」這種,結果被霍凌然搶先了。
他對他說:「沒摔到就行,早點睡,晚上光線不夠,碎瓷片明天清。」
這會兒又坐在這裡吃霍凌然做好的早飯。
封舒文:e……就像多了個家長。
封銳也在琢磨,是霍凌然太穩重太懂事太會做事了?
他怎麼覺得一個晚上過去,家裡多了股煙火氣?
而這股子煙火氣讓他覺得身心鬆散,就跟家裡多了一個頂樑柱,他撐不住沒關係,不但沒關係,另外那個頂樑柱還能讓他也跟著靠一靠似的。
這樣奇妙又陌生的感覺,讓封銳覺得驚訝。
驚訝得上學前,封舒文鑽進次臥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他都沒怎麼聽得進去。
直到封舒文用陰惻惻地聲音問他:「你們睡過一覺,他就這麼反客為主了?」
封銳緩緩側頭。
封舒文一臉嚴肅:「昨天晚上我在隔壁,你們一起,是不是發生了什……」
封銳一巴掌推上封舒文的下巴,讓他好好閉上嘴巴。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會不會說話。
封舒文差點咬到舌頭,終於好好說話了:「嘖,霍凌然這人吧,好像還成。」
封銳看看封舒文。
封舒文回視封銳:「他剛剛進主臥,把摔花瓶那塊給掃了,還拖了一下。」
封舒文抬手撓撓頭:「看著就,還可以吧。」
封銳心道還真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會前腳討厭後腳忽然又不討厭了。
封舒文猶豫了一下,說:「他現在還真不討厭我了?」都能跟著『封舒文』回家幫輔導功課了?
封舒文進一步態度改觀,同時站在為他哥考慮的立場上:「我要不也送他雙鞋?」好歹幫輔導功課了。
說完自己改口,「算了,不送,我心疼鞋。」
封銳不心疼鞋,去學校的路上,他一路都在心疼他自己。
真的是單太久了?
霍凌然不過留宿一晚、幫去隔壁看了看、早上起來主動做了頓早飯,他有必要覺得身邊多個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