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座邊嗤邊哼笑了一聲,鄰座瞥了封銳一眼,抿了個略帶諷刺的笑。
前座男生或許是沖課代表說的,也許是自言自語,背對著封銳,手裡轉著支筆,哼了哼:「問他幹嘛?問了不是白問麼。」
這語氣,非常不客氣了。
不客氣得論誰聽了都覺得難聽。
英語課代表傲氣地撇了撇嘴,沒理這話,也沒理兩個男生,直接從一摞作業本里翻出一本,遞給封銳,語氣平淡地說了句「快抄,中午放學之前給我」,轉身、馬尾一甩,去收下一組的作業。
這一幕估計不止今天才發生,鄰座、前座的男生沒多驚訝,露出的表情是看了不順眼的嫌棄和冷淡,再度輕嗤。
前座毫無顧忌:「什麼呀。」
鄰座聲音不低:「女生緣好唄。」
這顯然有在針對「封舒文」,也明顯故意說給那位英語課代表聽。
課代表女生立刻扭頭走回來,盯著他們:「你們說什麼?」
前座笑笑:「沒什麼。」
鄰座:「說你人好。」
前座轉頭和鄰座對視一眼,兩人一唱一和:「特殊關照啊。」
鄰座:「可不是。」
這種當面公然的揶揄可不是普通玩笑,更不是熟人間家常便飯似的互損,說白了就是擠兌。
封銳完全沒想到一個普通的交作業都能引發這樣一幕,也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能當面騎他頭上,更沒料到他弟混得這麼差,和同學不熟就算了,還能被鄰座前座這麼不放在眼裡的公然編排?
封銳雖然自持比這些學生都大,裡子裡是家長,但沒一點慣著誰臭毛病的習慣。
何況如今的封銳做的不是他自己,是他弟,別說他不會讓誰騎到他頭上,到他弟這兒,愛護只會更多,千百倍也不誇張,誰讓這弟弟是親手拉扯大的,就差當半個兒子在養。
兒子在學校裡被這麼擠兌,哪個當老子的親眼看到坐視不管?
但管又不能是家長面對其他同學的常規管法,得是以封舒文的身份來面對如今的場面。
怎麼面對?
至少先把作業做了,不在身為一個學生的基本盤上讓人說閒話。
——他需要課代表的特殊關照?
不需要。
封銳沒直接抄,而是把課代表給他的本子開啟,整篇論述從頭到尾快速瀏覽了一遍,合上本地遞迴去。
課代表女生一愣,伸手接過:「你不交?」
「給我幾分鐘。」
封銳說完拿筆開啟本子,默寫起了剛剛才看過的英文論述。
不急不緩,本子上一行行寫過,中途沒有停頓、更沒有問人,寫到最後,一個輕輕的點,結束,本子合上,遞給課代表。
課代表似是不敢相信,有點錯愕地接過,拿到手開啟。
什麼呀?
鄰座、前座對視一眼,心說裝什麼逼,瞎寫的吧。跟著起身,目光湊近,看了幾眼,齊齊愣住。
非常完整的論述,正是這次小作業的內容。
?!
這吊車尾竟然真的會?
誤打誤撞?怎麼可能,又不是選擇題。
英語課代表驚訝過之後挑挑眉,沒別的感想,只是對封銳道:「下次也要及時交。」
留下前座、鄰座這兩個剛剛編排人的大眼瞪小眼。
要是能看一眼就記下默寫出來,之前上完英語課的時候怎麼不寫?
還有,一般到這種看一眼就會、上手就能默寫的程度,哪個的英語成績不是近滿分?
這次月考他英語考了多少?
都沒上一百吧?
兩個男生滿頭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