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饅頭做的挺好吃的,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褚茫茫一邊喝水一邊說。
何寓原本未曾留意,一看果然是那麼一回事,玫瑰花型紫薯面饅頭,把面切成薄薄的小圓片,一片一片地疊到一起做成玫瑰花。這麼一樣麵點要費不少功夫,不在行的人在沒進鍋的時候或許還能拼出來個像樣的花,加熱發酵之後就徹底走形了。
杜陵費了不少心思,讓她實在下不了決心再扔,怎麼說她也只是跟做飯的人過不去,又不是跟糧食過不去,這麼浪費太傷天理。看褚茫茫吃得起勁,何寓也有點餓了,捏了一個玫瑰饅頭嚼了兩口,熟悉的口感讓她牙根一酸有些想哭。
她以為她一輩子再也不會吃到他做的東西了,沒想到再入口,還是能夠感受到他對她的喜歡,甚至比一年前更加濃烈。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她覺得她的鐵石心腸有點堅持不住了,可是她是一個有原則的人,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東西,她不會輕易去違背。
她還記得大學時遇到的一位選修課女教師,期末的試卷就是結課論文,學分很好拿,但是那位老師的要求只有一點,必須在她規定的那個時間交作業,晚十分鐘都不收。後來有幸選上她的課,她跟學生講她的這個規矩,說起前幾年有學生因為非常緊急的情況晚交作業,去求她時說盡了好話,連跪下了都沒收。因為這是大的原則性問題,人必須說話算話,自己定下的規矩必須自己去執行,否則有一就有二,一次次心軟,規矩越來越被漠視,到時候丟失的是自己的尊嚴。
何寓覺得自己做不到像那位老師那樣說一不二,但是她也不是心軟的人,特別是對自己心狠,所以很難輕易原諒杜陵。她想了一下,估計複合這條路並不好走,極有可能他先放棄了她還在堅持。那這樣,感情也沒必要再重來。
下班的時候,杜陵興沖沖地拿著空飯盒跑進來找她,何寓環視一眼旁邊的同事,都兩眼放光等著看熱鬧,硬著頭皮拉著他走了很遠到了走廊盡頭。
“想不到杜總您還有翻垃圾桶的習慣啊,很上癮嗎?”一開口就是諷刺。
他“啊”了一聲,摸著鼻頭道,“沒,我僱人翻的。”雖然被她為難了,可臉上還有著擋不住的期待,“飯菜做得怎麼樣?好吃嗎?”
“不知道,給別人吃了。”何寓滿不在乎道。
“你怎麼可以給別人吃?”杜陵略有些惱火,“給誰的,我讓他吐出來。”
“付少的女朋友茫茫呀。”何寓眉梢一挑,笑道,“不過你不用去找她了,因為她真的吐了,還吐得特別厲害,還好我沒吃。”
她可是親眼目睹了這個經過,絕無半點虛構,當時還特別奇怪呢,褚茫茫怎麼會反應這麼厲害呢?明明都是很常見的食材啊,很少引起過敏的症狀。
杜陵覺得他被懷疑了,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我的飯菜肯定沒有問題,說不定還是她懷孕了呢。”
“……”何寓瞥他一眼,“你好歹給你哥們留點口德啊。”
“……”他一頓,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我那麼耐心地給你做東西吃,不會有任何問題。”
“不管飯菜怎麼樣,以後都請你不要來了。我已經透過相親找到了一個各方面都比你優秀的男人,我有自由開始一段新的戀情,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
“那個男人是誰?”
“anyone but you。”
“何寓……”他的聲音裡摻雜進了焦慮。
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尖,抬頭漫不經心地笑笑,隨意地看向窗外:“我們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下一刻她的下巴被人強有力地掰了過來,之後唇上覆上了溫暖柔軟的兩片唇瓣,她皺緊摸頭想要推開他,卻被他縛住雙手壓倒了牆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