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韃子兵營中的號角變得急促而高昂,那是進攻的訊號,在一聲刺耳的吶喊之後,數千韃子騎兵以散兵陣型鋪天蓋地策馬而來,他們的背上揹著弓箭,身前和馬頭上都罩著厚厚的盔甲,這是韃子的重灌弓箭騎兵隊,是把禿猛可特意為了攻城而裝備的,這些人可以頂著城頭的箭雨往上放箭,除非箭法超準,能射到他們盔甲覆蓋不到的地方,否則他們身上的重甲可以保證弓箭對他們無法造成傷害。
在騎射手身後,騎兵萬人隊緊跟著衝鋒而出,兩騎一前一後保持數十步距離,馬上騎兵手中相互協助拿著長長的雲梯,便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城牆之下。
當韃子兵馬進入射程之時,城頭明軍守軍在張安的一聲喝令之下萬箭齊發,咻咻箭雨,嗡嗡弓弦聲中,靈州之戰拉開了帷幕。
第七零九章 人禍
事實證明,張安並非吹牛皮,他對敵經驗很豐富,在他的安排下,靈州軍民各司其職,戰前的準備井井有條,城頭上堆滿了石塊和檑木,軍械庫裡所有能拿出來禦敵的弓箭床弩乃至生了鏽的火器都被利用了起來;歸於統一號令下的明軍也如臂指使般的按照他的要求一條條的執行。?
然而,事實又證明了另外一件事,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韃靼國兵馬再不是以前那支只會呼嘯來去劫掠了就走的野戰騎兵隊伍,再不是那個以前看到明軍守禦在城池之中便無計可施的軍隊,這幾年痛定思痛的把禿猛可強化了他們攻城能力,想方設法讓韃子大軍具有摧城拔寨的能力。從各種器械的引進製造乃至士兵的攻城技巧等諸多方面做了大量的訓練,韃靼國兵馬已經早不是張安數年前交手過的那支了。
況且,軟實力雖然是一種實力,但硬實力的效果卻更為直觀。張安可以將一萬多明軍安排的井井有條不出混亂,但遠遠彌補不了兵力上的劣勢。更難以短時間彌補的是,靈州城防的薄弱;這個有著寧夏鎮為堅強盾牌的州府本就沒有在城防和兵力上下功夫,而是作為寧夏鎮的中轉補給的州府存在著,是寧夏鎮的戰略後方。
甚至在城池的格局上,靈州都打破了靠近邊鎮城池不設北城門的慣例,為了方便通往寧夏鎮的出入,靈州居然有北城城門,可見對靈州而言,他的定位根本不是作為堅固的堡壘來守禦,而是成為前方寧夏鎮的附庸。
東南兩面城牆還是在弘治十三年的時候因故倒塌了一次,但即便如此,朝廷也並未同意當時的靈州知府提出的重新修繕的奏議,而是草草撥了三萬兩銀子用來修復。三萬兩銀子放在兩段倒塌的城牆之中,便只能化為亂石和泥漿長草和樹枝的混合體,放在後世而言,那就是個豆腐渣的工程。而城池的城防一般而言都是要強力的三合土混合糯米汁夯實在夾板之中,完工時據說驗收的時候用鋼刀都砍不進半寸去,硬如鋼鐵。
而且,張安他們也低估了把禿猛可拿下靈州的信心,這一次把禿猛可是要不顧任何代價都要拿下這座城池的,靈州一破,不但他的兵馬能得到大量的補給,而且還能切斷寧夏鎮和外界的聯絡,對後續攻打寧夏鎮極為有利。
三萬八千兵馬呈扇形衝鋒而至,把禿猛可吃準了城中兵力不足,所以他對東南西三面同時發動猛攻,每一面都有一萬兩千餘兵馬,面對城頭的守禦兵馬可能只有三四千人,在進一步的分散對方兵力的情形下,優勢會被放大,三面進攻只要有一面突破城牆,那麼其他兩面則不得不去增援,靈州也就基本上告破了。
張安很快便意識到了危機,在面對潮水般湧來的韃子騎兵,唯一的打擊手段只能是射箭,在射殺了數百韃子兵之後,他們騎馬衝鋒的優勢得以體現,在重灌弓箭手朝城頭射箭反擊的同時,數千騎兵已經來到護城河對岸,令人咂舌的是,他們居然連馬兒都不下,直接便驅趕著戰馬躍入護城河中。
馬兒會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