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刃,現!
煞氣噴薄,一息化焰。
刃口所向,刀意恣虐。
隨著寵渡一手揮斬,真界驟然一頓。
靈壓原本渾然一體凝如實質,此刻卻在刀意的切割下,被拉扯出縷縷靈絲,一簇簇肉眼可見的細紋飛速遊走。
彈指的工夫,從上到下,由內而外,整個真界佈滿了蛛網似的裂痕,連帶著二人腳下的大地,急劇地顫動起來。
砰——
林間,爆發出今夜鬥法以來最為響亮的一道炸響。
在煞氣最為濃重的地方,吳勝所處的那半邊真界,終不堪其力,轟然崩碎。
界內猛然失衡,靈壓沿著缺口傾瀉而出,有如洪水猛獸一般,裹挾著紛飛四射的電刀,隆隆碾過,沿著地形走勢,朝山林深處席捲而去。
回聲交錯,震盪四野。
煙塵鋪天蓋地,吞沒了所有。
緊隨而至的,是一片靜默。
山無聲,人也無聲。
山林無聲,是飛禽走獸噤若寒蟬。
人無聲,因為兩邊都在趁機歇氣。
大家都明白,今夜這場鬥法打到現在,手段盡出,已經到了尾聲——最多還剩吳勝那一手壓箱底的絕招。
在此之前,能多喘一口氣,就意味著多恢復一些,只有這樣,在迎接最終對決時,才能多出一分勝算。
不過,若再分不出勝負,也必須得走了——先前那麼大的動靜,足以將山下的雜役從睡夢中驚醒。
所以,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當塵霧漸淡去,勾勒出兩道站立的人影。
“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沒跑?”
“還差兩口氣,跑不動。”寵渡笑了笑,“再說,你手裡那把刀看起來很厲害,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足夠快。”
吳勝手裡,握著一件兵器。
三尺來長,很細,似劍;但從形狀來看,又分明不是劍,單邊開刃,有輕微的弧度,——這也是被寵渡稱為“刀”的原因。
在月華的照射下,刀刃不見絲毫反光。
漆黑的刀體上,繚繞著縷縷黑氣。
“魔氣?!”寵渡蹙眉嘆道。
“好眼力。”
“什麼刀?”
“‘魔古太刀’,如何?”
“很強。”
當然很強!
正是憑藉此物,吳勝破了葫蘆刀的煞氣。
不過,寵渡卻知道,限於無法動用太多神念,自己先前那一刀,只不過發揮出了葫蘆刀三成威力;反觀對面,吳勝的氣機僅剩若有若無的一絲。
若全力催刀,必可滅之。
不過,這卻不必了。
也是形勢所迫,為免神念耗損太多而妖化,寵渡絞盡腦汁,剛得了靈感,自信能用葫蘆本身,為今夜之戰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我倒是有個疑問。”
“講。“
“既是魔刀,持刀之人為何不曾‘魔化’?”
“這不好事麼,管那麼多作甚?”
“看來你也不曾摸索清楚。”
“若非要求個所以然,正好嘛,”吳勝頓了頓,“你不馬上要去地府報到了麼,何不找第一任刀主問個明白?”
“小爺真心勸你別動手。”
“動了你奈我何?”
“死的不會是我。”
“憑什麼?”吳勝冷哼一聲,“你如今還能用什麼擋我這一刀?”
“當然用這個。”
“你這到底什麼葫蘆?”
“歪嘴葫蘆。”
“還是太破,我都不好意思笑話你。”吳勝揚了揚刀,“比起我手裡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