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想不想到我這裡幹?”
盧花吃了一驚,“你是?”
“我在水晶娛樂宮,不知你是否聽說過?”林雪笑起來。
把這三人安排住下,林雪沒問盧花的過去,但盧花這張嘴卻很快把自己全兜出來。林雪踏實了些,盧花的過去在她自己嘴裡卻也平淡無常,她並沒有像別的小姐為博人同情故意裝可憐,講故事。盧花提到把相片寄回老家時,笑得前仰後俯,好像沒事人一樣。這是一個膽大,樂天,衝動,講義氣的女子,林雪給出評語,在心裡頭暗暗屈手指頭,小月、阿芝、盧花,這三個人性格迥然不同,也都算人才,如何才能讓她們肯為自己死心塌地賣命?
“盧花,今天你先歇著,叫你倆姐妹也歇會兒。做生意不急在一時。明天,你們一起到我經理室來。”林雪笑道,“這件事你們不必擔心,過些天,我去對劉三的大哥許老虎說一聲,就沒事了。”
林雪和阿芝在三個女人的感謝聲中走出來。
玻璃窗外,陽光很熱,額頭泌出微汗,街道上的人流依然在平靜地流淌,。林雪回頭,摸了下阿芝的臉,“還怪我打你一巴掌?”
阿芝不好意思地笑,“我知道林姐為我好,可當時我就咽不下這口氣。林姐你心腸真好。”林雪微笑著,沒吭聲,自己是心腸好嗎?
16
陽光不僅是黑色的還是白色的。
這個世界總有無數比動物更兇猛的顏色。吳非在陽光下眯起眼,茫然。空氣如蛇,吐出鮮紅、灼熱的信子。肌膚上淌出的汗水就似蛇的口涎,流到哪,哪裡就火辣辣地疼。口乾,腹內裹火,手卻極冷。吳非走在如火焰熊熊燃燒的空氣中,心裡一片冰涼。空氣折出無數斷層,這個世界本就是無數碎片。每個人的影子在太陽底下都是曲折地彎。每個影子的腦袋也都是躺倒在別人腳下。空氣如一鍋滾燙的湯,澆在喉嚨裡,吳非眼中忽然滴落大顆大顆的淚水。這淚水來得如此兇猛,根本就令人猝不及防。自取其辱,何苦來著?以為早已被忘卻的紛芸往事就如一些玻璃碎碴撒入腦海。很痛。
白痴是幸福的。
除了白痴,沒有誰能真正忘得了過去,在某個時刻某個地方,又或是因為某個人某句話某個動作,它們就像群得意至極的妖怪,尖叫著,從某個不知名處跳了出來。吳非捂住頭,哀哀地叫了聲,蹲下身。眼淚和鼻涕原來會是這樣真實。來到這城市快二年,她無時無刻不在放縱麻醉自己,可為何還是不能把那些過去忘記?腦海裡迴旋著的聲音,就像一隻黑鳥巨大的翅翼。
()免費電子書下載
杜興在背後罵的髒話,她聽得一清二楚,臭表子。
杜興罵得沒錯,她確也就曾是表子,千人騎,萬人壓。眼前又恍惚晃過無數男人猙獰的臉。吳非忍不住大聲乾嘔。
吳非打小就沒見過爸媽,連張相片也沒有。
就為問人家有爸媽、她為何沒有之類的問題,吳非不知捱了奶奶多少打,用篾條抽,兩指寬的,抽一下,胳膊上立刻會現出條青紫色的口子。奶奶邊打邊哭,還不停地從癟著的小嘴裡發出惡毒的詛咒。吳非再不敢多嘴了,隱隱約約知道爸爸扔下一家人去了很遠的外邊,而媽媽則跟某男人跑了。
吳非與奶奶相依為命,靠奶奶那些可憐的退休金,她現在真難以想像當時怎麼過來的。後來奶奶眼瞎了,吳非那時在唸高三,功課除語文好點,數理化是一塌糊塗,就沒再讀書,在社會上到處找些零活幹。沒多久奶奶走了,只剩下她孤伶伶地活在這世上。一個只有高中文憑沒錢沒勢沒有任何關係的女孩子,所能找到的正當工作能賺多少錢?而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又諳多少世事?吳非認識了某個男人,可萬萬沒想到他竟是個如今所謂的“姑爺仔”。可憐的女孩就這樣掉落陷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