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也是心不在焉地回道:“什麼人?”
“陳闕。”劉彧對他的心不在焉並不放在心上,淡淡說完這二字便拂袖回到了石桌前。
景旡眉心一皺,回頭疑道:“你要動陳止明?”
“不可以嗎?”劉彧抬手在棋牌中落了一子。無論他在哪,這棋盤都在身邊。也算鍥而不捨了。
“被廢之前,你和陳止明可是多年的朋友啊。他甚至為你冒大不韙,被皇帝流放五年,前不久才回來。”景旡目光一緊,覺得面前這個人如今做起事來是絲毫不給人留餘地了。
劉彧下棋的手一頓,隨即撇開了話題,“你先前向我舉薦的司徒登,為何無緣無故死了?暴病而亡,騙騙愚昧的皇帝也就罷了,騙我?呵……”
劉彧見他側過臉去不說話,觀察到他臉上毫不遮掩的怒意,淡淡一哂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黎浮下的手,是不是?”
“你這麼聰明,就不怕折壽嗎?”景旡朝他疾走一步,眼中怒氣大盛。
對於景旡的這個反應,劉彧卻是哈哈大笑,盯著他的眼睛道:“至於黎浮為什麼要殺他,我並不想知道,反正從一開始,我也沒打算真的用這個人,他祖父是廢物,他父親是廢物,他自己也是個廢物,一家子的廢物,我要之何用?”
“你未免也太狂妄了,若是沒有老頭子的幫助,你怎麼可能將勢力壯大的這麼快?”景旡暗暗咬牙,帶有一分威脅的意思。
“你以為是我求他黎浮助我的嗎?”劉彧有些好笑地看著景旡,嘴角勾出一絲輕蔑道,“是他苦苦哀求我,希望我可以帶著舊部勢力重複晉國。”
“這不可能,你開什麼玩笑!”景旡斜眼看著他,噗之以鼻道。
“我自小就被那個人寵溺,過著要什麼有什麼的日子,我的母妃也被他捧在手心如珍寶一般地照顧,他甚至還承諾過,將來的天下都是我的,我還奢求什麼呢?”劉彧想起往事,臉上便帶了些喜意,可片刻間雙眸一緊,透出森森寒意來。
“可是黎浮呢?硬闖進我的人生,殘忍地告知我從前的一切,告訴我那個人不但不是我的生身父親,甚至還是殺害我父親,逼死我祖父,滅了我晉國的賊人!坦白說,被他無微不至照顧了那麼多年,我怎麼可能一下子狠下心來報復他。是黎浮,帶著舊部大臣,嘶聲痛哭講那些過去,攢託我報那血海深仇,他們甚至,連路都為我鋪好了!這一切都容不得我說半個不字,現在我已經完全陷進去了,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
景旡背脊一節一節地開始發麻,直麻得他全身動彈不得,胸口似有波濤翻湧一般,無法言說,無法呼吸。
劉彧雲淡風輕地講完那些話,又捻過一枚棋子,叮囑道:“記得動作要快,明晚之前,陳闕必須死。”
景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的山,精神一度恍惚,甚至跑到了東宮,楚沉夏的院子裡。
“你怎麼來了?怎麼臉色那麼差?”楚沉夏見他痴痴地站在院門,忙將他拉進了房中。
過了許久,景旡才開口道:“我就是來看看你,看看你的腿好了沒有。”
楚沉夏聞言,笑道:“差不多了,現在不用柺杖了,能自己行走了,我們立場不同,你我還是少見面為好,再說了,這是東宮,不是你家,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
“哦,對了,母親從金城搬到建康了,老……老頭子也來了。”景旡話雖說著,目光卻十分渙散。
“什麼時候搬過來的?他們住在哪裡呀?生活的還好嗎?”楚沉夏目光灼熱地望著他。
景旡忽然想起什麼,心口一驚,終於回過神來,有些緊張道:“你要去看他們?”
“我……”楚沉夏垂眸沉吟了一會,才繼續道:“我就不去看他們了,只要知道他們過得好,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