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他的溫柔,還想知道他對她溫柔的原因。
自我懷疑自我拉扯著,她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起來,她感到頭腦清醒了些。回憶起昨天睡前的思想鬥爭,她只覺得自己矯情得要死,不禁懷疑是不是生理期情緒不穩定的緣故,那些有關情啊愛啊的小女生心思也就暫時擱置了。
原本事情就應該這樣結束了。她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已經調整好狀態,進入了往常的波瀾不驚模式,可是當她看到陽臺外晾著迎風飄揚的內衣褲時……
那種感覺簡直是瞬間爆炸。
此時走在海濱行人道的芙洛拉正用這段不堪的回憶反覆折磨自己。
首先襲來的感覺是懊悔:“為什麼昨天犯懶,把髒衣服丟在一邊就睡了。”
接著是羞恥:因為內衣和內褲不是一套的。
然後更羞恥了:因為她居然在意自己的內衣和內褲不是一套的。
再就是憤懣:他居然不覺得不好意思嗎!
可這份憤懣隱約突然使她意識到了什麼,最終她得出一個令人無比失落的結論:
他不覺得不好意,因為他根本沒把我當作異性看待。我在他眼裡只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子罷了。
而這個結論正是芙洛拉行為異常的誘因。
畢竟斯雷因的這種行為在她看來,和拒絕她沒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芙洛拉又嘆了口氣,表明似乎平靜,內心卻壓抑著不曉得波瀾。
就在這時餘光一直盯著的銀色腳踏車停了下來,她下意識地回頭,看見斯雷因被夕陽籠罩著的側臉。那抹色彩豔麗的光映在他眼中,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顏色。白日裡那雙眼睛是純淨的藍綠色,可離近了看便會發現其中的顏色原來不止一種,而是藍與綠的交錯由淺至深,綠到極致處還混了些許不易察覺的黃色。大約是金色銀杏樹旁的清澈的湖水,她看著那片水,黃綠藍三種顏色中浮著她的倒影,彷彿一幅通透的水彩畫作。
可此時這雙眼睛中沒有她的身影,它的邊緣被絢麗的日光鍍上一層金色,顯得尤為晶瑩透亮。至於他的五官,她從未想過去評價他的長相是否好看,於她而言那並不重要,因為她只想單純地將他的面容記在腦海裡。
話說回來,該如何評價一個人好不好看呢?雙眼皮?眼窩深?高鼻樑?薄嘴唇?她越想心裡越慌,卻又上了癮似的緊盯著他的側臉不放,一個個細節琢磨過去。他雖然是單眼皮,但眼部的每個線條都乾淨利落,像是胸有成竹的畫師一筆勾勒出來的那樣,眼尾微微上挑卻沒有凌厲的感覺,大概是因為他的目光很柔和。
鼻樑吧……也就那樣,嘴唇不薄不厚……反正都好看。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大概是最喜歡他的眼睛,不過也有可能是害羞到其他的都不敢想了。
看著看著,她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認識了十幾年的人變得有些陌生,好像從未見過似的。
正這麼想著,斯雷因突然微微偏過頭來看她。目光相對的一瞬間芙洛拉像個小偷似地心虛地避開了目光,攥著書包帶子的手緊握了一下。
……可被偷了的明明是她啊。
夕陽的餘暉正賣力地將最後一點熱度釋放殆盡,照得她朝向陽光的那半邊身體暖烘烘的。不知怎地,她忽然有種將罪行全盤托出的衝動。
最終她怯懦地開口了:
“那個……”
“嗯?”
斯雷因靜靜應了一聲,心裡忽然有種預感。
面前的少女頭低低的,看不見她的眼睛。金色如綢緞般的短髮垂在臉龐,發紅的耳朵尖在髮絲間若隱若現。
她的一切都很細膩,每一個細節都值得推敲和讚美。潔白的襯衣,裡面的穿著打底吊帶,以及肩膀處透露出的肉色。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