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努爾哈赤來了?”
剛開始洪濤根本沒把所謂的大喜當回事,太監們有不少陋習,比如說拍皇帝馬屁成癮,天上出現個彩虹,他們也能聯絡到皇帝仁政。但聽到建奴入京朝貢不由得一驚,腦海裡立馬閃出一個念頭,把努爾哈赤弄死!
“呃,不是努爾哈赤,是他的弟弟舒爾哈齊。此人在萬曆二十六年來過,態度還算恭順。”
“……先讓禮部接待吧,朕就不見了。”
舒爾哈齊的名字洪濤也在書裡看過,此人好像功利心比較重,在協助努爾哈赤統一了建州女真之後就有點飄了,覺得不該屈居別人之下,對努爾哈赤大權獨攬頗有微詞。
不過他的野心卻不怎麼大,屬於小富即安的型別,被李成梁一頓忽悠,封了個建州指揮使啥的,回去就和努爾哈赤掰了,帶著部曲打算另立門戶。結果讓努爾哈赤軟禁了起來,很快就死於牢獄中。
這一世李成梁的心態變了,歷史走向也變了,他的命運好像也跟著變了。此時還能被派來朝貢,顯然仍舊受努爾哈赤器重。
按說應該仿照李成梁的做法,用高官厚祿在他們兄弟之間製造隔閡,誘其內亂,但在左右權衡了一番之後還是放棄了。
歷史上舒爾哈齊雖然要分家單幹,卻沒給努爾哈赤帶來太多麻煩,也就是說這個人的能力並不強,再反一次估計也是枉然。
可是授其官職之後,正在與女真人爭奪遼東土地的蒙古人就會變得束手束腳,駐守山海關的兵將也會發生心理變化。自己總不能挨個去和他們說這是離間計,索性還是不多添枝節了。
至於說斷然回絕這個請求,會不會激怒努爾哈赤,讓山海關一線的防禦壓力增加,這其實是個邏輯錯誤。
計劃中壓根兒就沒有哄著女真人過家家的環節,從一開始就是打算硬碰硬的,自打後裝滑膛炮研發成功並開始小批次裝備海軍之後,自己就更是誰也不怕了。
哪怕杜松不堪重任,孫承宗也是繡花枕頭,輕而易舉就把山海關給丟了,依舊不是末日。以京城的防禦體系,守個一年半載半點問題沒有。
等袁可立的海軍一回來,努爾哈赤是怎麼來的就得怎麼回去,還得把過路費全額繳清。順便再讓文官們看一看皇帝是怎麼領兵打仗的,嚇破他們的狗膽!
“萬歲爺,人可以不見,但東西必須看看!”聽到皇帝拒絕的這麼幹脆,王安也就不勸了。可他並沒馬上回去給禮部傳達旨意,而是又湊近了點,擠眉弄眼的做著某種暗示。
“女真人能有什麼好東西還得必須?”這倒是勾起了洪濤的一點興趣,王安肯定屬於吃過見過的主兒,普通貨色肯定不會讓他這麼興奮。
“上等的膃肭臍,足足十副!”見到皇帝有了興趣,王安湊得更近了,聲音也壓得更低了,其實周圍二三十米之內一個人也沒有。
“啥玩意?”洪濤是真沒聽清,主要是這三個發音放在一起從來沒聽過。
“膃肭臍……萬歲爺不是一直沒有皇子嘛,此物乃大補的極品,可遇而不可求!”王安就差去咬皇帝的耳朵了,怪不得要如此小心,原來是助陽之物,這種事確實不好讓外人知曉,尤其是朝臣。
“你怎麼會知道此物?”洪濤還是沒搞明白膃肭臍是什麼玩意,但更不理解的是一個太監怎麼會對壯陽之物如此熟悉。
“奴婢……當然不知,可葉閣老知道。他在看到禮單時特意和奴婢交待了此物的功用。”王安被問了個大紅臉,
還有點羞憤,唯獨不敢怒。
“成吧,朕去問問葉向高,不說催著下面盡心盡力工作,盡整這些沒用的玩意!”反正王安一來冰釣肯定沒戲了,那就去看看膃肭臍到底是個什麼玩意,能讓司禮監掌印和內閣首輔一起小家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