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看起來還是很驚嚇,她連忙轉移話題,“俞爺爺,你要不要吃有點冷掉,但滋味還不錯的薯條?”
晚間接近八點時,嘉嘉和俞爺爺相偕走出臺北火車站。
她極目四望,“俞爺爺,你跟你孫子是約好在哪個出口啊?”
“不知道耶,我只說我坐幾點的火車到臺北。”俞爺爺很天兵地笑道。
嘉嘉強捺住一股呻吟的衝動,掏出一個月打沒兩三回的手機,忍痛問:“那你孫子的電話幾號?我幫你打給他,問問他快到了沒有。”
“好呀。”他愉快地說了孫子的電話號碼。
嘉嘉從沒看過比他更沒戒心的老人家,但話說回來,她也從沒看過比自己還要沒原則的爛好人。
手機響了第三聲就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問——
“幹嘛?”
這傢伙超沒禮貌的,那把聲音足以把人凍到北極去。
俞爺爺真苦命,難怪身上除了火車票外沒半毛錢,原來是子孫不孝……
“你爺爺現在在我手上,我們現在在臺北火車站的北五號出口,十分鐘沒有趕到的話,我就把人帶走了。”她火氣也不小地撳掉手機,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方才那超衝的口吻像足了綁匪口吻。
俞爺爺在一旁笑彎了腰。
她忿忿地收好手機,轉頭才注意到老先生的狂笑,“俞爺爺,你怎麼了?怎麼笑成這樣?你也很高興我幫你出了一口氣是不是?你放心,如果回去以後你孫子還是不孝順,你儘管打電話給我,我安排你去高雄跟我阿公、阿嬤住在一起,再怎麼樣至少也有來好雜貨店可以養活一家老小。”
俞爺爺又是想笑又是感動,摸著她的頭笑道:“嘉嘉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你這麼好心,老天爺一定會給你很大的福報。”
福報她是不敢想了,只希望以後賺錢可以賺得比誰都多,不用再讓任何人瞧不起,尤其是汪季泉。
嘉嘉只是露齒一笑,一手拎著行李,一手挽著老人家,“我陪你等。”
俞爺爺看著她,一個勁地笑,真是怎麼看怎麼滿意。
幾分鐘後,一輛銀色閃亮的勞斯萊斯快速地駛近北五門,嘉嘉還四處張望著,在搜尋著來載人的機車。
一名身穿潔白制服的司機先下車,幫後座乘客開啟車門,然後上前恭恭敬敬地喚了聲:“老爺,孫少爺來接您了。”
嘉嘉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後座走出了一個高大的男人,濃黑的短髮和濃眉深眸,挺直的鼻樑底下是一張緊抿著的堅毅嘴唇,唇形很性感,只可惜冷冰冰得像是剛從冷凍庫拿出來的。
他穿著一身白色絲質上衣和黑長褲,腰帶是純扣銀的,堅實有力的大手抓著一本比書大不了多少的超薄的筆記型計算機——嘉嘉羨慕地睜大雙眼——二話不說就開啟螢幕,低沉不悅地對俞爺爺道:“簽名!”
俞爺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沒奈何地抓抓頭,接過一支光筆龍飛鳳舞的簽上他的名字。
嘉嘉看得一頭霧水,但是本能防衛地護著老先生,對那個高大男人問:“簽名?籤來做什麼的?”
該不會是那種不孝子孫脅迫老人家將名下所有財產轉移的不法惡劣行徑吧?
那高大男人瞪了她一眼,甚至懶得理會她,對俞爺爺一撩眉,“走吧。”
“你這個人是怎麼……”嘉嘉氣惱起來。
俞爺爺忍不住笑了起來,警告地瞟了孫子一眼,溫柔地對嘉嘉道:“丫頭,你別生氣,他是我孫子……脾氣有點大,你別跟他一般計較。你坐我們的車吧,你工作的地方在哪裡?”
“北市垃圾大隊吧。”俞駿為瞥了她一眼,諷刺道。
嘉嘉怒從心頭直衝上來,“你才是水肥大隊的,臉那麼臭,我還怕上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