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
我也照辦了。
他說:“坐上來。”
我猶豫了一下,乖乖地坐了上去。
秦紹很快找準了位置,沒有任何前戲,就這麼進來了。
他說:“你自己動。”
我想這是今晚發生的最屈辱的事情。但剛才那種後悔的情緒也沒有了。那時是嚇到了,現在我調整過來,再次面對我需要去面對的現實中去。
我對性這方面只有一次經驗,完全沒有試過這樣的姿勢,他說讓我動,我只好動。
我把雙手搭在他的肩上,他的手放在我的背上。我不敢看他,只能看著他身後的那個大掛鐘。大鐘擺一搖一擺地,計算著我的屈辱有多長。掛鐘的玻璃在燈光下倒影出我和他兩人赤身裸體的樣子。我們見了兩次面,算上剛才這次,已經做過兩次愛,現在正在做第三次。
鏡中的我像是一條毒蛇吐著蛇信子,纏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上。我看見了一個幻象,也許又是真的:我醜陋的臉上全是血痕,我正用力地撕開它,一串帶血的表皮就掉了下來。我的腳下有滾燙的岩漿、有燒紅的鐵,映著我血琳琳的臉,如墜地獄。
我的胃又突然泛起一陣噁心。酸脹的苦水來得迅猛,我都來不及控制,就吐在了秦紹光潔的身上。
我沒有想過,原來我是個精神潔癖患者。我沒法接受無愛的性。我連做情婦的資格都沒有。
我是該為我自己鼓掌還是悲哀?
秦紹一掌把我拍到在地上。我磕在大理石地面上,腦門突突地疼。我想他是有生氣的資格的。我不僅不合格,還是個劣等的情婦。我連最基本的服務也提供不了。
秦紹走進浴室的背影都像是一隻震怒的老虎。我很害怕,一動都不敢動地躺在原地,等著他出來。
可他出來的時候比剛才洗澡之前更加憤怒。他疾步走向樓梯那裡,對著樓梯喊:“明叔,叫醫生過來一趟。”
我原本是個性子淡的人,但無欲則剛,偶爾會說一些粗話,做一些壯舉。雖不至彪悍這程度,但好歹也不是唯唯諾諾的人。可今天晚上的事情發展統統都出乎我的意料,而且每件意外都讓我不寒而慄。我被折磨得有些精神脆弱,有些懷疑今晚事情的真實性。我一直在等待有人在空中打個響指,或者在近處喊一聲“卡”,然後我可以有驚無險地醒過來,心有餘悸地發現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事情都只是一場自導自演的爛俗電影。
事實上,似乎也像是一場電影,而且是一場默片。我痴痴呆呆地待著地上,秦紹跟我說“起來”時,我都聽不見,我只是看他的嘴一張一合,跟魚缸裡的金魚一樣,可是我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只能猜測他在發“起來”這個音。
秦紹只好蹲下來,把我攔腰抱起,到隔著一個走廊的另外一個臥室裡。我被他不耐煩地套上一件男士襯衫。
接著我看見一個帶著救急包的人進來。他拿著些酒精和繃帶在我的頭上繞繞停停。
後來我是怎麼睡著的,我都不知道。反正我穿著那件襯衫在秦紹的家裡,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這些天我的神經緊繃到一觸即發,整個大腦像是被點燃了引線的炸彈。我太需要睡眠了。
再次醒來時,我發現外面的天色是黑的。也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我不知道時間是過去了24個小時還是停留在原點。
我赤著腳走出房門。走廊兩側都是一間接一間的房間。從房門那裡看不出任何區別。我不知道一個別墅需要這麼多房間幹嘛?又不是開賓館,賓館好歹也有個門牌號,可這裡連門牌號都沒有。也許這些房子裡也藏著一個個像我這樣的情婦。跟恐怖電影裡演的一樣,每個臥室裡都藏著個屍體標本,我想到這裡汗毛倒立冷汗涔涔。我想我很有可能睡了24小時,不然我哪裡有心思和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