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不必了,在下只以武功論高低,對排名並不感興趣,在黃河幫亦無屈居之感?”
谷如空啞然失笑,說道:“你以為我要勸你離開黃河幫嗎?以你目前的武功,本可接得下老夫五十招,你可知道為何不到四十招便落敗?”
這次藤索臣不但動容,驀然轉過身來,快步走到谷如空面前,拱手說道:“願聞前輩高見。”
谷如空捋須微笑,說道:“第一,你自視過高,求勝心切,犯了武者大忌。自開始便只知進攻,盡力顯露武功,卻不去試探對方功力深淺,屬於有勇無謀;第二,你一身深厚功力,卻用在刁鑽武器與招式上,可謂畫蛇添足,全無用處。你能將銀鉤與玉簫結合而用,足見天資過人,但如此一來,只不過是在征服武器,卻非發揮其最大作用。若對手武功較弱,自然無從適應你這兩種刁鑽武器,瞬間落敗;但當遇上絕頂高手,你分心控制武器之際,無異自損功力,刁鑽武器反而成了束手縛足。所謂刁鑽招式,旨在出奇制勝,一招不能制勝,信心便減一分,久戰不勝,則必敗。招式越是刁鑽,防守越弱,此乃千古不變之真理。老夫所見,對與不對,相信藤堂主自會判斷。”
藤索臣沉吟片刻,僵硬的臉龐漸變柔和,眼中閃耀奇異光芒,突然拋開銀鉤,單膝跪下,說道:“前輩一席話,令在下茅塞頓開,思來想去,果然正是如此。”
谷如空將他扶起,笑道:“你贈我雅居,我送你片言,互不拖欠,何必多禮?”
藤索臣肅然說道:“片言隻字,終生受用無窮,而居所只是身外之物,如何能比?前輩若是喜歡,以後可以一直在此長居下去,藤某必定派人鞍前馬後服侍。”
谷如空笑道:“待這場戰事結束,老夫與黃河幫之間的仇怨必定清算,到其時我們或許便是死敵,鞍前馬後之說,休要再提。”
藤索臣哈哈大笑,說道:“能再與前輩一戰,藤某不勝榮幸。有江湖必有恩怨,風雲變幻,誰亦難以預料rì後之事,藤某今rì不虛此行,想與諸位一醉方休,不知可否賞臉?”
所謂大笑,其實只是張大嘴巴發出聲音,臉上僵硬的肌肉層層擠迫,似要隨時斷裂,比哭看起來更難受。但馬天佑卻覺他這種笑容非常真實,至少比展仝的笑容好看十倍。環視眾人,突然咦了一聲,說道:“天佐出去了嗎?”
谷如空嗯了一聲,說道:“你和浣兒離開不久,他便跟著出了門,至今未回。這段時間他心事重重,出去走走也好,畢竟是少年,看到京城的繁華景象,焉能不心動?”
浣兒倚在母親懷裡,一直在擺弄那個剛買的雕有涓涓細流、無始無終的玉鐲子,聞言抬頭笑道:“張姑娘尚未回到京城,他哪來那麼好的心情遊玩?”
說話之間,已有黃河幫幫眾拿了好酒好菜進來。馬天佑等人亦不客氣,在後院亭中坐下,與藤索臣開懷暢飲起來。
………【第二十六章 烽煙四起(21)】………
席間,馬天佑又問起遷都之事。藤索臣越是喝酒,臉sè越青得駭人,綠幽幽的眼珠轉動,說道:“戰爭尚未開始,便有參知政事王欽若勸說皇上遷都升州,而籤書樞密院事陳堯叟則主張遷都益州,這兩人皆是朝廷重臣,說話頗有份量,幸虧意見不合,否則皇上恐怕早已決心遷都了。”
谷如空劍眉突軒,怒道:“泱泱大國,戰爭尚未開始,便已作好遷都準備,豈不遺笑天下?將祖宗數十年基業雙手奉送與人,難道滿朝大臣沒人反對?如此朝廷,保他又有何用?”
藤索臣輕嘆一聲,說道:“皇上亦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東京作為都城,四周地勢坦蕩,無險可據,若契丹大軍壓境,便成籠中之鳥,退無可退。諸大臣之中,只有同平章事寇準力排眾議,反對遷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