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顧煜城!
無處告別(二)
安以若回了家,就開始整理行李。東西不多,關鍵是收拾了外出的心情,終於不再呼吸壓抑的空氣。
裡裡外外進出的時候,目光落在客廳那一捧恣意綻放的白色花朵上。開的並不張揚,但是花香幽遠。偌大的房間裡,浸透了梔子花的芬芳。
她撥了撥含苞的花骨朵,還記得小時候住鄉下姥姥家的時候,房前屋後這種花倒是常見的很,而現在鋼筋水泥的都市裡,卻彷彿是沒了蹤跡。
安以若她拆了包裝,把花養在花瓶了。在花瓣和枝葉上灑了水,有順便放了兩顆阿司匹林。都說這樣可以延長花期,可終究只是延長,而非花開不敗。就像記憶,只能風乾珍藏,並不能昨日重現。
那一方粉色的卡片,被她靜靜的擱置在一旁。裡邊沒有署名。但是那字跡,她曾經臨摹過不知多少遍,一看便明瞭是誰了。
永恆的愛,一生的守候和喜悅——安以若咀嚼這幾個字。這是梔子花的花語,也曾是他們之間的承諾和約定。縱使往昔的愛如這花一般純潔無暇,至善至真,可終究還是在年華中開謝了。
可是顧煜城記得她的生日,她的喜好,她們過往的種種,又一件一件的搬到她面前,一點一點將她冰封的過去解凍。安以若只覺得自己的心浮浮沉沉,剪不斷,理還亂。
她踱到窗邊,看著外面的世界。萬家燈火明明滅滅,可是隻有她的心沉寂一片,如同這個房子一樣冰冷。
手機的鈴聲適時的打斷了她遊離的思緒,陌生的號碼在螢幕中一閃一滅的跳動,心中浮起一種莫名的預感,遲疑了幾秒才接起。
那邊久久沒有回聲,她也只拿著手機靜靜的等著。
“沒想到你還留著以前的號碼!”
顧煜城聲音很低,聽得不甚真切,更像是自言自語,但是卻字字落在以若的心裡,而她也分不清,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換號碼,是不是潛意識中真的等著某一天再聽到某人的聲音。
她淺淺地笑,想起他看不見,才“嗯”了一聲。
“你生日快到了吧?這兩天有時間嗎?有些話,我想當面和你說。”顧煜城語氣極緩,彷彿是思索好每字每句才說的。
“煜城,不好意思,這兩天正好出差。以後有時間,我們再約吧。”再見面又能說什麼呢,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註定爛死在肚裡。
“也好,那你自己路上多注意!”顧煜城的口氣稍顯失望,但是卻不忘叮囑她。
千言萬語只成了最後公式化得互道再見。
安以若看著通話記錄中這一串陌生的數字,想把它刪除清空,可終究是下不去手。思索猶豫了良久,才把那串數字以“煜城”儲存在通訊錄裡。
轉身進臥室拿了幾件忘帶的東西,出來的時候,林牧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立在客廳的那個矮櫃前,用手撥弄著那捧梔子花,看到她問:“哪來的花,挺香的!”
“朋友送的!”
安以若不想多說,眼睛飄到某處,忽然想起什麼,忙的過去,趁林牧之沒注意,偷偷的把那張小卡片揉成一團捏在手裡。
他眼神狐疑的盯著她,“這樣鬼鬼祟祟幹嘛?”轉而又笑,帶著幾許的戲謔,“安以若,沒想到你還有行情呢?”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她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自嘲道:“一個已婚婦女,有行情,沒銷路!”
什麼時候起,兩人說話又變得夾槍帶棍,針鋒相對,總是有意無意的帶著火藥味。安以若覺得隨著和林牧之長期的鬥嘴,自己也越發變得牙尖嘴利。當然,這只是對著他而言。
林牧之看到牆角的小行李箱,語氣立馬變得不善:“安以若,你還沒鬧夠啊?”
分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