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睡不著了。”
身旁的聲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什麼。“雖然是擅自推測……”沢田一邊說著,一邊放低了聲音,好像還在斟酌,“是因為傑索家族和基里奧內羅合併的事情嗎?”
渾身頓時僵住,我震驚地抬起頭看向身邊的青年,他並沒有看我,目光落在前方嬉笑打鬧的女生以及跟著她們的其他同伴身上。他的嘴角仍舊帶有笑容,雙眉卻不易察覺地微微蹙起。
看見他這個樣子,我也不由自主收斂了心情,壓低聲音正色道:“如果單純是因為兩個家族合併,並沒有什麼值得吃驚的。”
他低低笑了一聲:“那麼,就是因為潮さん的情報屋也收到了邀請嗎?參加新家族密魯菲奧雷的創立典禮。”
“是啊,相當頭疼呢~”我故作不在意地聳聳肩,繼續朝前面走,“這麼場好戲不去看實在對不起自己,但也不想如此輕易就接受邀請了啊~”頓了一下,我偏頭看著我身邊的青年,笑道,“彭格列呢?打算接受邀請嗎?”
沢田低頭看過來,眸色在陽光下彷彿深潭一般,卻又好似帶著蜂蜜的剔透,笑意盈盈:“自然是要接受的,不是嗎?”
話音依然溫文爾雅,但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感到那裡面隱約含著幾分不動聲色的自負。
——那是僅上位者才會擁有的、面對挑釁的決不退縮。
###
奇怪的是,這麼談過後我倒是漸漸有了精神,雖然始終無法像京子她們那樣精力充沛地將遊樂園中的各個專案挨個玩一遍,但偶爾坐一坐過山車什麼的還是沒有問題,鬼屋應該也可以應付……等等!鬼屋!
我這才意識到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而在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被不知誰拉著走進了漆黑不見五指的鬼屋內部。
京子甜美的聲音從前面傳來:“潮ちゃん好厲害!但是真的一點也不害怕嗎?”
……我會告訴你這是因為反射弧稍微有點長的緣故麼……
雖然前後都是認識的人,可週圍陰森的環境還是令我忍不住繃緊了渾身的神經。室內的溫度也開得極低,內外溫差突如其來,刺激得我生生打了個好幾個冷顫。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西方的鬼屋裡大多是吸血鬼、殭屍一類耳熟能詳的鬼怪,不像東方的那些不僅視覺上讓人遭受十分兇殘的衝擊連聽覺上也絕不放過。
我除了經常會被突然從天花板上垂下的倒掉吸血鬼或是突然從牆角飛出的成片蝙蝠驚嚇到之外,也沒有遭受什麼刺激,總之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直到——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被落在了最後。
我原本以後面總會有誰比我更慢,可等到回頭去看,才發現真是一個人都沒有了。而走在前面的隊伍——大概是獄寺和山本等人——正要轉過拐角,從我的視野中完全消失。
心裡難免開始著急,我張口喊著:“喂!前面的等一下啦!”正要追上去,左手臂忽然被人從一旁拉住了。
那隻手冰涼冰涼,就彷彿剛剛從冰窖中拿出來的一般,簡直如同死人的手掌。
……死人的手掌……
……死人……
……死……
“哇啊啊啊啊——”
我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想也沒想就大叫起來,同時不住掙扎著要甩掉抓著自己的那隻手。不過,好像手的主人比我還要著急,或許她也被嚇到了,竟跟我一起尖叫了一聲:“啊!”但也只是這麼一下,她立馬反應過來,急忙將我轉身面向她,同時伸手點住我的嘴唇,“小姐,我是扎吉先生的手下。”
……啊咧?
我愣了足足有五秒,隨即冷靜下來,儘管同時還覺得十分尷尬:“對、對不起……”我輕咳一聲,將自己的手從她冰涼的手掌下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