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腳步,站在面前看著我,沉吟片刻後終於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他不問我打算做什麼,只是在說完之後順勢看了眼其他人,轉頭又對我笑道,“稍等一下可以嗎?”
我點點頭,就見他走過去不知對獄寺說了什麼,沒多久又走回來,手裡多了串鑰匙:“潮さん要去哪裡?我送你吧。”說完又補了句,“女孩子晚上一個人在外面不太安全。”
我仰頭看著他,青年的輪廓在昏黃燈光下好像比平時給人的感覺更加溫柔,但就是這樣,一些在白天因為想著邀請的事而即使看到了也刻意忽略的細節忽然在腦海中變得無比鮮明。
他和大家一起站在人群裡,如往常一樣笑容溫軟,望著同伴們的目光依舊柔和。可即使是我都發現了,他和笹川京子之間始終相隔不遠不近的距離,望過去的目光遙遠遼闊,並不哀傷也不喜悅。
我不喜歡那樣的沢田綱吉。
他讓我感到悲傷,讓這顆心臟好像被絞住一般疼痛,同時又不斷提醒著我的無能為力。
情報屋關於彭格列十世的資料不可謂不全,甚至連沢田綱吉這個人的過去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可我還是想問他——
你現在對笹川京子究竟是怎樣的心情?你是因為什麼和她保持距離?又為什麼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但我最終什麼也沒說,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道了謝,坐進車裡,讓他送我去扎吉所在的那個海濱別墅區。
車子平穩地駛上馬路,車廂裡除了器械運轉的聲音就只剩下CD機裡播放著的不知名音樂,緩慢地,好像空氣一樣沉默流轉。
遊樂園距離扎吉所住的別墅區稍微有些距離,途中要經過一條濱海馬路。夜色濃得如同潑墨一般,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圓,透過車窗可以看見崖下波濤洶湧的大海,水面映照著月光盈盈發亮。
我靠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外面的景象,心中明明有很多問題想要確定,但終於還是昏昏欲睡地閉上了眼。
這一覺睡得很沉,就連車子什麼時候停下都不知道。等到清醒過來,車子已經熄了火,安靜地停在一片室外停車場上。
我揉了揉眼睛,一時還沒有摸清狀況,只聽隔壁傳來青年熟悉的聲音:“醒了嗎,潮さん?”
“嗯……已經到了?”我一邊應著一邊又打了個呵欠,順勢朝窗外看去,不遠處就是別墅區的大門,“怎麼沒有叫醒我?”
沢田笑了笑沒有回答,轉而道:“因為不知道潮さん要去的是哪一家,所以我就將車停在外面了。下面還要麻煩你指路了。”
見他準備重新啟動車子,我急忙阻止道:“不用了!我自己走進去吧,已經很近了。”說完,也不等他同意,就背上包從車上跳了下來。
沢田沒有阻止,但自己也跟著下車,站在另一邊有些不放心地問道:“真的沒關係嗎?”
“嘛,這種別墅區的治安總不會糟糕吧。”我朝他聳聳肩,故作無所謂地晃了晃手裡的手機,“不過最重要的是,我忘記具體在哪個位置了,還得打電話把人叫出來。”
“嗯……那樣也好。”沢田摸摸腦袋,終於抬頭笑道,“事情解決了可以再聯絡我,我來接你。”
“好。”
說完這些,我轉身往別墅區大門走去。背後沒有傳來車輛啟動的聲音,我知道他還在那裡,站在車門旁,遵循著身為男性的風度,要看我走進大門後再離開。
我沒有回頭,不知道他此時是帶著怎樣的表情在看著我。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可我聽不清楚那話語的內容,只是隱隱覺得——必須將這些任性的心情控制起來,讓它們消失。
我深吸口氣,一邊往前走一邊拿起電話撥通了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