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苦惱地皺起眉,片刻後終於狠狠抓了把頭髮:“好吧!但是不可以讓其他人知道。”他虛起眼再次看了看我們兩人,轉頭衝房間裡的同伴打了個招呼,便拿起掛在門口的鑰匙往鋼梯下方走去。
沢田側過身對我點點頭,讓我先走,自己也在隨後跟上。
走下鋼梯後又是一段走廊,兩側都是牆,只能看到最末端有一扇相當厚實的單扇門。這裡安靜得只有我們三人的腳步聲,我走在那名船員的身後,仔細思考要怎樣甩開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只有將他放倒這一個選擇。
而這時,走在最前面的船員已經掏出鑰匙開啟了這裡唯一的一扇門,灼熱的氣息頓時迎面撲來:“兩位就在這裡看看吧,再往前就不行了。”
開玩笑!這裡能看到什麼啊!
耐心終於用盡,我抽搐著嘴角,垂下眼考慮怎麼給他一拳才能迅速放倒這個傢伙,而在我將想法付諸實際之前,沢田上前一步突然站到那個船員面前,下一秒只聽對方極輕地悶哼一聲,就向前倒在了他身上。
我眨了眨眼,看著沢田收回抵在對方腹部的拳頭,將可憐的船員先生放到牆邊,接著直起身對我示意道:“我們得快一點了,這個地方……”說著,他轉頭朝門內看了一眼,神情漸漸凝重起來,“如果全船的動力中心發生爆炸,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有說話,深吸了口氣一腳邁入大門內。
轟鳴的機械聲和熱氣一同迎面襲來。眼前的情景就像一個大型鍊鋼廠內部,至少通高三層的巨大空間內可以看到鍋爐等一系列推進裝置。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大概兩層高處的巡視用走道,周圍光線昏暗還帶有隱約的紅光,底下是正在工作中的船員們。
看著這彷彿鋼鐵森林一般的景象,一想到此時正流動在那些管道中的高溫蒸汽和燃油若是被引爆將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我生生打了個激靈,和沢田兩人分頭沿著走道檢視起來。
為了保證自己可以順利逃離,想必那位貝倫溫斯特不會使用炸藥這種東西,應該是定時炸彈之類。但要在這麼大的地方找到一個甚至更多的定時炸彈,無疑大海撈針。
然而——
我垂眸看著不知何時突然橫過脖頸鉗制住我的男人手臂,立馬剎住腳步停了下來。赤腳踩在鋼板上很不自在,腳底簡直像是會被馬上烤焦,但我不敢動,因為對方正用槍口用力抵著我的太陽穴,而那把槍的保險已經開啟。
“你就是那個情報屋的手下嗎?”
眼前的光線明明滅滅,我看不到對方的表情,身後那把因憤怒而被壓低的聲音在滿室轟鳴聲中並不清晰。我仔細分辨了許久才聽出他在說什麼,只好點點頭:“先生,您找情報屋有什麼事情嗎?”
聞言,對方突然大笑起來,簡直如同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要裝傻!”笑聲戛然而止,槍口又往太陽穴壓過來,那力道撞得我腦袋生疼。青年的聲音不受控制地拔高,變得狠利而尖銳,甚至帶上了幾分歇斯底里,“如果不是你們洩露了情報,溫斯特的總部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人偷襲!還有白蘭!他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我們!”
我很想對他說“恭喜你答對了”,但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是沒有心情說這樣的話。我勾起嘴角笑了一聲,沒有答話。
“笑什麼!”貝倫溫斯特更加使勁地用手臂卡住我的脖子。我一下子劇烈咳嗽起來,好不容易止住,呼吸仍舊艱難:“咳咳!抱歉,可以稍微鬆開一點嗎……”我皺著眉抓住他的手臂,試圖向外掰開一點,但意料之中的沒有一點效果,“我不能說話了。”
“呵。”貝倫嗤笑著湊近我耳邊,“你不需要說話,只要給我指路就可以了。情報屋Ushio現在在哪裡?”
男人灼熱的氣息一股腦噴灑在脖頸上,渾身的雞皮疙瘩好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