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柳氏一眼,但說話時卻面向了姚守寧,顯然是在跟她說的。
姚守寧總覺得外祖父這話像是在暗示自己。
她在想:外祖父似是透過‘應天書局’,知曉了不少未來之事,莫非今夜自己與世子商議要再挖皇室祖墳的事,他也提前知道了?
柳並舟之所以特地提到了‘陳太微’的名號,難道是想替她拉扯住陳太微的注意力,好使自己與世子方便行事嗎?
她心中胡思亂想,那內侍初時驚惶,後聽到柳並舟終於鬆口願意入宮,不由面露喜色。
自他入神都以來,神啟帝幾次派人來請,其中鎮魔司的大內侍馮振都來過幾回,他卻每次都拒絕,沒料到今日被自己請動。
他自覺立了大功,不免自得,又想起柳並舟先前以勢壓他,心中怨恨,暗自決定回去之後定要向皇上告他一狀,非得想辦法治治這老傢伙。
這侍人心中打定了主意,接下來不動聲色,收了柳氏的打賞,還來不及坐下喝碗茶,便速速離去。
他走之後,柳氏臉上的笑容一垮,埋怨道:
“爹,您答應他幹嘛呢?”
神啟帝重權勢,哪能容許儒家出現領袖,邀請柳並舟擺明了不安好意。
但只要姚家小心謹慎,他抓不到把柄,自然也不敢妄動。
今日那內侍陰陽怪氣說了幾句,忍他也就算了,何必與他賭這個氣呢。
柳並舟搖了搖頭:
“皇帝不會允許我躲太久。”
他看了姚守寧一眼,意有所指:
“更何況我原本就打算告陳太微一狀,今日若能拉他出來,當面對峙,那便再好不過。”
“可是,我覺得……”
姚守寧有些遲疑,柳並舟擺了擺手:
“我入神都,便已經入了局,該來的遲早會來,要躲的也躲不過!”
姚守寧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朗朗,神情溫和,那雙眼睛裡似是蘊含了許多東西。
她看著看著便出了神,似是透過了柳並舟的眼睛,‘看’到了另一個年輕人的輪廓。
一間光線昏暗、雅緻的房間裡,一個年輕的人影撩起草簾,進門時跌到了門檻,險些踉蹌著摔倒。
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扶,那年輕人抬起頭,露出一張俊美斯文的面容。
那人約二十五六,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
姚守寧陷入沉思,這一呆之下,時間便飛速流過。
“守寧、守寧?”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呼喚聲。
“嗯嗯……”
姚守寧先是下意識的呆呆點頭,接著倏然回神:
“啊?”
她轉頭望去,只見先前屋內的人此時已經走了大半,姚若筠父子、柳並舟及蘇慶春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僅剩她與姐姐、柳氏及冬葵等人還在。
“外祖父和爹他們呢?”
她問了一聲。
柳氏還在令曹嬤嬤取個盒子出來裝那本神啟帝賞賜的經書,聞言便道:
“你發呆了許久,你外祖父離開之前讓我們不要吵你,說你正是關鍵的時刻,你爹衙門有事,先走了。”
姚若筠近來是柳並舟的小跟班,也跟著一併離開了。
姚守寧聽聞這話,愣了一愣,柳氏又絮絮叨叨的念:
“你這孩子,近來時常走神……”
說完,她有些擔憂,湊了過來:
“不會是受邪氣影響吧?”
“……不是。”
姚守寧鎮定的搖了搖頭。
她還在想自己先前幻境中‘看’到的那一幕,不由面露困惑。
意識清醒之後,縱然只是幻境中驚鴻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