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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受任何外界影響,他們的訂婚現場設在岑家另一座海邊私人別墅裡。
一個星期以前就已經有專人佈置現場,包括場內場外。
訂婚當日所用的鮮花都是由國外空運而來的,整個大舞臺設在花園的中間,全被粉色玫瑰包圍著,處處充滿了浪漫與甜蜜。
而外面的草坪及沙灘也被鮮花及汽球妝扮得美輪美奐,晚上要燃放的煙火也是準備充分,就等著主角到來。
下午四點半,所有一切準備就緒,岑家人也陸陸續續抵達。
一輛線條優美的黑色跑車在別墅前停了下來,主人卻許久沒有下車,負責保全工作的安保人員向前有禮地敲了一下車窗。
既然能進到別墅門口,那一定是岑家人無疑的,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部新車的主人應該是——
車窗緩緩地降了下來,露出一張戴著墨鏡的淡漠優雅的側臉。
“臻少爺,有什麼需要幫忙嗎?”安保人員果然猜對了,是岑容臻。
岑容臻連動都沒動一下,淡淡的應聲道:“不用。我呆一會就離開。”
臻少爺都這麼說了,他們自然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站著。
坐在車裡的岑容臻,就算臉上的墨鏡沒有摘下來,還隔著一層厚重的車窗,離別墅裡面還有一段不算小的距離,但他此時的位置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到花園的綠色草坪上擺放著鋪了潔白桌布的長桌子,桌子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和美酒,不少安靜不下來的年輕人和小朋友在那兒吵鬧,嬉戲。
與其說這是一個訂婚晚宴,不如說是大型的家庭聚會。因為邀請的親人和朋友不算多,只有岑、關兩家的直系親屬。
只是,做為岑家人之一的他,卻不打算參加今晚的訂婚宴。
開車來這裡,只是讓自己徹底心冷如灰。
早就知道,他們之間,那是這輩子永遠不會有結果的。
可此時,看著裡面那佈置如此美輪美奐的現場,他的心跌入了前所未有,無邊無際的絕望之中——
這種絕望,是六年前他打算結婚時都沒有的——
簡單來說,岑容臻是個私生子。
他的父親是岑老爺子的二兒子,雖然心高氣傲,卻是個沒有什麼才能卻又如同他哥岑旭森一般喜歡流連花叢的男人。
可惜他這一脈男孫煙火很不旺盛,他的正宮太太,連續生了四個女兒,都沒能生下一個男孩。
照岑氏家族家規,女兒是沒有繼承權的,而他父親急需要一個兒子來繼承他手裡的一切。
岑容臻的親生母親是他父親養在外面的情婦,知道他父親急於想生一個兒子的心理,一心想母憑子貴的她悄然懷上了,而她算計來的孩子竟然讓她達成願望,終於生下了他父親的第一個兒子。
她母親以為自己就要一步登天了,沒想到兩個月後,他的正宮太太也生下了一個男孩,排行第六。
岑老爺子非常不喜歡私生子,曾經言明私生子絕對沒有繼承權,但又不願意讓自己岑家血脈流落在外,所以讓他的父親認養了他。
私生子沒有繼承權,就算名字也不能隨輩字取的,所以這一輩兒孫當中,只有他一個是不與其它兄弟是一樣的。
從那時開始,他的親生母親就不停的鬧,想要當上正妻,讓兒子將來也能繼承岑家事業體,結果不要說岑老爺子,就是他的老爸都不同意,他的正牌老婆家世雄厚,性格也溫良,他怎麼可能拋棄良妻,另娶外面虛榮的女人,看在兒子的份上將她接到家裡已經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他母親想要母憑子貴的美好夢想破滅,於是把仇恨轉嫁到他的身上,輕則罵,重則打,岑容臻小時候就活生生是個受虐兒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