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挪用他們十五萬貨款,先斬後奏的跑到北京,當天晚上給他們打電話彙報的時候,就把老田氣得夠嗆,後來他們給我打了幾個電話,也聊得不是很愉快……你也知道,廠子裡的煩心事兒也多,估計是廠子裡的什麼破事兒起了導火索的作用,引爆了老田心裡的火氣,就這樣了。”
我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其實這麼多年兄弟了,我比誰都還知道,田小維表面上看起來和他老爸不釘對,事事都抬槓,甚至當面或者背地裡還罵過他老爸好幾次,可是那份血濃於水的親情,他卻是比誰都還看重的,比如這次,雖然他嘴上說得雲淡風輕,可是指不定心裡已經著急成了什麼樣兒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突然從北京十萬火急的趕回來。
“好了,第二個事情!”田小維清了清嗓子,語速極快,“哥們兒我明天就回成都了,可是北京這邊的陣地,必須要有人堅守啊,絕對不能讓敵人爬上壘來了啊,你小子麻溜兒的給我飛到北京來,就買明天的票,否則這兄弟沒得做了!”
我被田小維搞得更加的蒙了,急躁的罵道:“你他媽這都是說的什麼啊?”
“難道非要我把話說得那麼直白嗎?給勞資留點兒面子行不行啊?”田小維吐了吐氣,聲音頓時往下沉了幾分,“我已經被蘇麥徹底給槍斃了,這輩子都沒有希望了,哥們兒我算是徹底絕望了……你知道嗎,哥們兒在北京雙井的一個賓館,包了一個多月的房,媽蛋,真心貴啊,為了給我預備的持久戰屯糧存彈,勞資身上揣著十五萬都愣是沒敢亂糟蹋啊,白天晚上幾乎都不出門,餓了就泡桶泡麵或者叫個外賣,不餓就睡覺看電視,只求見她一面,向她說出那些我本來準備一輩子都爛在肚子裡的矯情話,這個要求簡單到令人髮指吧?”
“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呸,估計也就是她被我煩怕了,不想再讓我糾纏下去了,於是終於答應出來跟我喝個下午茶,讓我把該說的都說了……說了也不怕你笑話,當她在咖啡館靜靜的坐在我對面的時候,哥們兒愣是沒放出個響屁來,到最後她都要走了,哥們兒這才急了,扯著嗓子就在咖啡館裡大聲喊了句‘我喜歡你’,然後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該說的全都說了……那效果,簡直石破天驚啊,整個咖啡館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鬧,還有幾個好事兒的哥們兒,一個勁兒的給我幫腔,喊著‘答應他!答應他!’……靠!勞資這輩子都沒那麼丟過臉,不過當時還是覺得挺豪氣的!並不是每個爺們兒都有勞資這種氣魄的,哈哈!”
我知道,田小維是刻意用這種吊兒郎當的語氣來述說他這趟堪稱心碎的北京之旅的,無非就是為了避免我和他兄弟之間的尷尬,可是這份吊兒郎當的背後究竟有多少辛酸和苦楚,即便他不說,我也清楚的知道。
他此刻笑得有多麼沒心沒肺,他就疼得有多麼撕心裂肺!
“然後呢?”我也儘量輕鬆的問他。
“然後啊?然後就他媽悲劇了啊!”田小維憤憤的說,“就算是按照悲情劇的劇情來演,這個時候也應該是蘇麥給我發張好人卡,然後好好的把我安慰一番吧?說什麼其實你人真的很好,只是我們不適合、做不成戀人,還可以是朋友……之類的矯情話,可是哥們兒這的情節更加火爆,蘇麥才沒跟我說幾句話呢,半路上就突然殺出一個帥到令人髮指的傢伙,帥到老子真想往他臉上抹把屎!大哥不是一般的強悍啊,一過來就摟著蘇麥的肩膀說,他是蘇麥的未婚夫,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是結婚啊,人家才是一對兒,我轉眼就從一個痴心漢變成了挖牆腳的小三兒,剛才還堅定挺我的圍觀群眾瞬間倒戈,你是不知道他們看我那眼神,就他媽沒朝我臉上吐口水了!”
那個帥到令人髮指的傢伙是誰?
陳放?
她那個青梅竹馬,從小就優秀得金光閃閃的陳放?
他們要結婚